短靴踩在薄薄的雪上，发出微小的吱呀声，这是莫绝第一次在人界看到雪花的模样。
晶莹的六边形攀联在一起，美丽的结晶体形状变幻，如此多姿，又如此安宁。
看这漫天飞舞的雪花，莫绝突然觉得有点冷，他仿佛已经完全感知不到这凡身还活着的温度。
手机被安放在衣兜内的右手握起，此时此刻，他莫名想要找个人说说话。
当枕边手机响起时，顾言正靠坐在床头发呆。
因为拍戏的缘故，时常起早贪黑的他早早养成了一沾床就能很快睡着的习惯。然而今晚，他意外地失眠了。
卧室里开着微暗的床头灯，莫烨的话还在耳边环绕，宁静的夜思绪纷扰，已经凌晨两点了，他迟迟无法入睡。
手机震动的声音传来，顾言惊讶地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提醒，没想到莫绝竟然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像往常那样问好，然而等了三秒，那边也没有回音。
“莫绝？”他听到汽车奔驰而过的轰鸣声，猜测莫绝可能正在大街上给他打电话。
“阿言。”
听到那低若轻喃的呼唤，顾言心头一紧，“嗯，我在。”
“外面下雪了呢，”电话那端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梦中人。
闻言，他掀开被子来到窗边，拉开厚厚的帷帘。透过路边的街灯，窗外夜景清晰起来。
“是啊，下雪了。”
顾言顺着对方的话回答，电话那端却没了声音，只有鞋子踩在雪地的咯吱声。
完全不知道电话那端什么情况，他敏锐地感受到莫绝一反常态的沉默。
一种强烈的担忧油然而生，这个时间点，这种神游的状态，再加上风雪交加的马路，男人眉头紧皱。
没再多想，他迅速换好衣服，抓起衣架上的大衣便向大门跑去。
“莫绝？”顾言再次确认对方还在听电话，“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另一端的莫绝下意识抬头，他茫然地看向前方的岔路口，黑幽幽的街边建筑让他一时分不清这是哪里。
他好像迷路了。
“你站在原地等我，”顾言温声安抚他，迅速发动车子，“我马上就到。”
“好。”微凉的声音乖巧极了，男人悬着的心回落一半。
幸福感
疾速行驶在市街道上，他找过多有车辆驶过的大街，终于在一处十字路口找到莫绝。
远远地，他看见雪花堆积在那人轻薄的肩头，连柔顺的黑发都染上了风霜。凄冷的夜里，路灯下少年的身影格外孤独。
下了车，顾言朝莫绝快速走去。
伸手将衣衫上的雪花拂去，男人将臂间的大衣披在少年身上，然后解开颈间的围巾，包裹住对方一直露在外面的脖颈。
顾言与那双失神的桃花眼对视，没有追问怎么回事，磁性的嗓音温柔地，“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