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还没搬起枕头砸他,李辅国先走动起来,他一动,杜若气焰下去半截,看都不肯多看他一眼,可是他还没玩够。
“哎呀呀,”
他走到门口一回身,像看笑话似的抱臂靠着门。
“我说到做到,杜娘子,给你找个二十年前的李玙。”
“你滚!”
纸包从他手心飞出来,轻飘飘地,落地无声。
杜若白了脸,犹豫要不要卑微可怜地当着他面蹲下去捡。
“这是五钱的量,一气儿减到底他就死了,慢慢来罢。”
他终于走了。
杜若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小银刀,抓住李玙脚踝上的麻绳用力割断,不知是不是绑得太久,小腿全肿了,胳膊上也遍布红点。
她贴在李玙胸口呢喃。
“真不公平,你肯拿命换我,我却不能替你做决定。”
“这个女人诡计多端!”
李俶怀疑地摇头。
“跟你这样说,对三郎不知又是如何承诺!”
初音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李司马不也一样?为何你对他就言听计从?三郎向来肯听你调遣,你偏防贼似的防他。”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原来她心里已经这么信任杜若,至少,多过信任李辅国。
两人都气呼呼地不肯说话,却牵着手溜溜达达往回走,灵武街道日益繁华热闹,经过豆腐摊儿,李俶逗她。
“吃了再回去?”
初音冷笑,“我还没说完呢,圣人要是逼你休弃我,我也走——”
“走什么走?!”
李俶腾地跳起来,捏起拳头,一身划清界限绝不与之为伍的气魄。
“你当我和他一般不中用,护不住女人?”
他咬牙切齿。
“我早早就说于你,别走杜良娣老路,跟一个男人,就全心全意信他,别自作主张,以为牺牲了为他好,结果天涯两地,白白受苦。”
初音被他吼急了,梗着脖子反驳。
“杜良娣看似自己走的,其实不和你那石楠小娘子一般,不走也得走?皇权之下,哪有什么自作主张?”
“就与她搭了两句话!”
李俶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初音,“就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