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意婉:“……”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坐稳了。”岁崇忽然正色道。
邱意婉赶忙抱紧了他的脖子,心里舒了口?气:终于不?再闹别扭了。
岁崇发足狂奔,如同一道白色闪电似的沿着河畔奔跑了起来,行进速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的多。
邱意婉简直感觉自己像是在飞,耳畔狂风呼啸的,周遭的景物呈虚影状倒退。
邱意婉生怕自己掉下去,赶忙用腿夹紧了白狼的身躯,死死地揽着他的脖子,大喊道:“你跑这么快干嘛?”
岁崇冷冷道:“总得瞧瞧陆盛临是何模样,怕去的晚了他死无全尸。”
邱意婉:“……”
以鬼王墓为圆心,方圆十里的天空皆是暗沉的殷红色。挂在天幕上的一朵朵浓云更是像是一只只吸饱了鲜血的巨型海绵,沉重?压抑地悬浮着,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来一般。
林子里的瘴气更重?,最多只能看清五步远。
树木皆有?五人合抱那么粗,树干歪曲斜扭,树根盘曲错节,像是怪物的触手深扎土地。
每走?几步路,就能看到一具漆黑的棺材,大部分棺材盖板是完好?无损的封死状态,少许则是被从内部掀开或暴力破开的。被开启的那些棺材里有?些是空着的,却四处可见血肉模糊的手指抓痕;有?些则躺着腥臭的腐尸或者身穿华服、栩栩如生的男男女女。
躺着腐尸的还没那么让人害怕,空着的或者躺着像是正在睡觉一样的死人的才令人恐惧万分。
一位留着山羊胡、身穿灰色长袍、腰悬宝葫芦的瘦高个儿老头儿正在棺材林里拚命狂奔,奇怪的是他身后明明没有?东西在追,却偏偏凭空骤起了一阵刺骨的阴气。
老头儿的背后发凉,哪怕是跑得口?干舌燥面?红耳赤也不?敢停下脚步,却忽然被粗长的树根绊了一脚,脸贴地栽倒了下去。
那股穷追不?舍的阴气霎时将他笼罩包围了起来,不?由分说地顺着他的七窍往其?体内钻,就在老头儿觉得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一枚血包突然砸在了老头儿的脑袋上,霎时炸开了花。
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趴在老头儿后背上的那个黑瞳灰皮的女鬼在顷刻间现?了原形。
浓郁的黑狗血如同硫酸似的强烈腐蚀着女鬼的尸身,令其?痛苦不?已,老头儿趁机将其?掀翻在地,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从树上跳了下来,一刀刺穿了女鬼的眉心。他的长刀之上也涂了黑狗血,女鬼瞬间灰飞烟灭。
逸行人死里逃生,一边瑟瑟发抖地抚着自己的心口?一边气急败坏地冲着那个年轻男子埋怨道:“我早就说了这里不?能来这里不?能来!谁来谁死!就这
还没到阴气最重?的时候呢,等到了子时鬼门大开,咱们俩都得去给鬼王当?活人祭!”
男子不?过才二?十出头的模样,身姿挺拔,宽肩窄腰,面?如冠玉。他本?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气场却出乎预料的沉着冷静,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漆黑深邃,仿若一口?沉静无波的古井。
面?对老者的恐吓,他始终神不?改色,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的长刀从女鬼的眉心中拔了出来,用力一甩,将粘附在其?上的黑血尽数甩了下去,又拿出了一块沾了黑狗血的湿布,继续涂抹了起来。
逸行人急得直跺脚:“你是哑巴吗你倒是说句话啊!”
陆盛临抬眸,面?无表情地看向了老者:“还魂果在哪里?”
他的嗓音低沉而笃定?,显然是铁了心地要去取还魂果不?可。
逸行人都要被气哭了:“还魂果哪有?那么好?取啊,它就跟那昙花一样,一开一现?,唯有?每日子时才开花结果,但等到了子时这里可就百鬼夜行了,修罗遍地,咱们俩不?死才怪!”
陆盛临神不?改色:“我不?信从古至今无人取得过还魂果。”
逸行人:“那肯定?是有?啊,不?然大家怎么知道还魂果能治病呢?但也不?是谁想取就能取到手的呀!就好?比几年前,我有?个病患,保胎非要还魂果不?可,她男人可是千年狼妖你知道么?千年!这够厉害了吧?只来取了一次还魂果就差点?儿要了他的命!”
陆盛临:“他取到了么?”
逸行人叹了口?气:“取到了,那孩子现?在估计都快会喊爹了。”
陆盛临:“他既能行,我为何不?行?”
逸行人无奈不?已:“你区区肉体凡胎,你能跟他比么?再说了,人家那是为了人家老婆孩子拚命理所应当?,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拚命?”
为了不?辱使命。
为了能够早日凯旋而归。
为了能够送心爱的人十里红妆,让她成为全天下最风光的新娘。
不?过她现?在,应当?是恨死他了吧?
陆盛临的神色暗了暗,态度却越发坚决:“这还魂果我非取不?可,你若再消极懈怠,我便一刀割了你的舌头!”
逸行人:“……”老头子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呦!真?想放声大哭一场,却又怕把鬼引来,只能委委屈屈地憋着,在心里默默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