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打算拔出刀来斩了那只怪异的手,动作却顿住了。
那只手大概并不是源头,就算是源头,也只是源头之一,必然不是罪魁祸首的本体。他就算斩杀了那只手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让罪魁祸首警惕起来。
那样的话,他想一举斩那个罪魁祸首的本体或许就会比较艰难了。
鹤丸国永握着刀柄的手微微放松了一点。现在要紧的是找到源头,至于那只手,他可以暂时不管。
只要解决了源头,这只手自然也就没有用处了。
那只手的源头,必然是那股而不祥的气息最浓郁的地方。只是这节列车的范围过大,到处都充斥着一股不祥的味道,他一时无法分辨出来最浓郁的气息在哪里。
鹤丸国永沉下心来,慢慢去感受气味最浓郁的一处是在哪里。
那股气息不像在列车里面,反而像是在天空上……鹤丸国永的神情凝滞了一下,随后抬头望向车顶。
他伸手抵了抵下颔,看向列车车厢中的窗户,窗外漆黑的树影一闪而逝。
鹤丸国永伸手拉开车窗,灵敏地一翻身就轻而易举地跃上了列车的车顶。
在梦境中死亡之后,有栖川郁时能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一种力量拉扯着从梦境中脱离了出来。
他能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啊!”乱藤四郎突然惊叫了一声,“主君他有反应了!”
加州清光和一期一振立即看过来,屏息凝神地盯着有栖川郁时的睡脸。
黑色长发的少年脸上神情平静,他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眼睛缓缓睁开。他入眼就是一盏刺眼的明黄色的灯。>>
骤然亮起的灯光过于刺眼,他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主君……”一期一振一怔,蹙起眉来,“您为什么……哭了?”
“诶……”有栖川郁时闻言愣了一下,“我哭了么?”
他抬手摸了摸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流下了眼泪来。
从眼眶里落下的眼泪顺着脸颊的弧度,浸入了他的唇缝之中。舌尖立时感觉到了一股眼泪的咸涩味道。
他竟然真的哭了。
为什么呢?
梦醒了。
他不是在现代,而是在大正时期。他离开那个时代已经一年了,为什么做梦的时候,还是会梦到呢?
有栖川郁时紧紧抿着唇,眉目之间充斥着怅然。
一期一振张了张嘴,他想问有主君为什么会流下眼泪来,但那样的话大概会触及会令主君难过的事情。
他最终什么都没有问。
“您没事吧?”加州清光神色担忧。
乱腾四郎倒是很活泼的安慰他:“没事的,伤心的事什么的都会过去的,主君大人不是还有我们在嘛?”
有栖川郁时用手指擦干了眼泪,微笑着摸了摸乱藤四郎暖橙色的长发:“嗯。”
这时候,有栖川郁时才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除了他和他的刀剑付丧神之外,整节列车的人都陷入了沉睡。
他看了一眼,一个一个挨个数过去——一期一振、加州清光、乱藤四郎……然后就没了。
他丢了一只刀剑付丧神。
有栖川郁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不见踪影的鹤丸国永,沉默了一下才问:“鹤丸国永他人呢?”
“他说他去四周看看。”一期一振回答。
有栖川郁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作罢。
算了,反正鹤丸国永都已经走了,他这时候再说教又有什么用?
不管怎样,这个刀剑付丧神就算有些不着调,但起码战斗的时候是靠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