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木门哐当一下从内打开,一张俊朗却胡子拉碴的脸猛地凑了出来,蓝玉双眼放光,声音急切:“真的?”
温雅笑了一下,“真的!”
蓝玉退后一步,接过她手里的木盘,随手放在桌子上,连声说:“快进来,快进来,详细说说。”
温雅绕过地上的砚台,七零八落的碎瓷片,断折的凳子腿,在小榻上寻了一块干净的地上,铺了一张帕子,才坐了上去。
蓝玉嘴角一撇,“你这也太讲究了。”
“你也不看看你这屋子乱的脏的,我有能下脚的地吗?”
蓝玉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大半个月,自己没收拾,也不允许下人进来收拾屋子,听到此话,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转了话题:“快说,快说,公子现在在哪里?”
原来是庆州城里那乌鸦妖被除的消息传得轰轰烈烈的,有人注意到了,多番打听,才确信客栈老人说的那带着一个女仆往北去的贵公子是自家主子。
“女仆?为什么要带个女仆?”听到此,蓝玉下意识地问道。
“也有人说那个人腰间挂着一柄长刀,看似是个会武的,装扮也偏道风。”温雅答道,她眉头微皱,双眸思索了一瞬,“所以我觉得应当不是公子的婢女,可能是专程护送公子的。渡劫失败必定使公子身体受了重创,南宫家那边也是蠢蠢欲动,他一个人孤木难支,这个人应当是类似于保镖那种角色。但就是我怎么不知道公子有认识道家的人?”
她照料公子多时,他熟识的人她都知道,却并无道家之人。
听到保镖两字,蓝玉恍然开朗,一拍手,“肯定是了。”见温雅还在皱眉想那个女道的身份,他一挥手,不在意地说道:“这些都不重要,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去把公子接回来,到了千月阁他才能好好养伤。他们肯定是往禹城这边来了,这样,我现在就带人出发去找他们。”
说着,他就急冲冲地跑出了门,喊着“来人!”
温雅也跟着跑出去,看他即将穿过院门的身影,在背后提醒道:“那个南宫游一路小动作没断,你多带些人手,务必将公子平安带回来!”
蓝玉抬起右手,左右挥了挥,没回头,只大声答了一句:“知道了!”
蓝玉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了禹城,自然逃不过南宫家一直盯着千月阁动静的人。
不足半日,消息就传到了毗邻沧州的肃州。
奇怪黄沙
“哼,这都抓不到!”
坐在主位的南宫游一袭朱色长袍,面如冠玉,眉眼含笑,一派温文尔雅,看着心腹一脚踹飞送信的小吏,只换了右手,支在案沿上,撑着脑袋,也不出口制止。
徐楠却不敢掉以轻心,南宫游表面看起来温和,实际手段最是狠辣,这乌鸦妖和白蝠老人都是他向南宫游举荐,如今纷纷失利,他难辞其咎,因而利落跪下,“徐楠办事不利,请家主责罚!”
南宫游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却仿佛有万钧之重,徐楠头埋地更低,只听南宫游开口道:“那你说,我应该怎么罚你?”
刑房里面的刑具千奇百怪他都知道,但南宫游最喜欢的还是直接夺了妖丹,打为废物,扔到高原上去喂狼。
一想到此,大个子的徐楠身子也不由得抖了一抖。
门口听到此话的张松心中暗道不好,家主对徐楠还是生了气了,自己和徐楠一直跟在家主身边,也有一些同袍情谊,不能真叫徐楠被剖了妖丹,那根本活不下去。
正心中焦急,一个小厮快步跑来,带来了一个新消息。
不是好消息。
张松皱眉,心一横,但也够救徐楠了。
他一转头,进了内堂,“报,家主,禹城有新消息传来。”
南宫游眼皮轻轻一抬,暂且放过了徐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