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骁踩着湿哒哒的拖鞋进来,颔了颔首。
梁白玉发出的球已经被赵文骁踢到了杨鸣跟前,他干脆就咽下“老子才不好奇”,吊儿郎当的踢了回去:“你在县城做的什么买卖?”
“就卖卖东西。”赵文骁平时都是背头,一根根发丝用发蜡固定上去,这会他的额发散下来,湿发尾垂在眉峰上,五官轮廓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性感随性。
杨鸣骂了句“你妈,这也太糊弄了吧”,他把手挡在嘴边,对梁白玉悄悄说,“肯定是干的见不得人的事!”
梁白玉没说什么,他似乎并不关注赵文骁的赚钱渠道。
杨鸣有。
他长了一颗想往外飞的心,外面的人,事都能吸引他。那在外面闯荡过回来的人,在他眼里全是可以让他触碰梦想的阶梯。
“那你在县城的住处呢?不是发财了吗?房子都没有?”杨鸣盯着赵文骁,牙尖嘴利的抛出三连击。
赵文骁整理小桌上的行李,不快不慢地回:“房子有,离这里蛮远,我家人在住,他们说了,我没娶成亲就别回去。”
杨鸣:“……”
这话题牵扯到了他自个家,没意思。
赵文骁把扎在西裤里的衬衫整整,他转头去问趴在床上,脸朝墙壁的青年:“白玉,明天我们去照相馆吧。”
“拍照啊?”梁白玉的声音里带着困倦。
“嗯。”赵文骁长叹,“你小时候过家家,骑我头上说长大了要和我拍照,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没拍过,这次刚好有个机会。”
“怎么老说小时候小时候的,我都不记得啦……”梁白玉的尾音软软的拖了一截。
“啊――”杨鸣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赵文骁黑着脸问他搞什么。
杨鸣不是恶作剧,他站在床上,抖着手摸抓自己的棉外套,惊慌失措:“没了,怎么没了?没了没了……”
梁白玉坐起来:“弟弟,慢点说,到底怎么了?”
少年oga没回答,眼泪就先下来了。他性子顽皮带着点小恶劣,嘴欠,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顶着张可爱粉嫩的娃娃脸在村里横行霸道,跟alpha单挑也不吃亏,自称爷们儿。
这是他第一次哭成个泪娃娃,眼泪快把下巴给淹了。
梁白玉问了好久,才问出少年嚎啕大哭的原因,他叹气:“你是不是把外套的扣子解开,敞着穿了?还是有脱下来过?”
“不记得了,好像有,热的时候我就……”
杨鸣崩溃大哭,天塌下来了,人生完了,快要死了。
梁白玉有点不耐,他的情绪起伏一旦超过平衡线,体温就上去了。
“多少钱?”梁白玉按着左手的膏药贴,指尖往里摁。
“八……呜……八十三块……呜呜……六毛。”杨鸣嘴巴开小火车,呜呜呜个没完。
梁白玉直接给了他一百。
火车停了。
“给给给,给我的?”杨鸣磕磕巴巴,泪往嘴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