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虽然性子冲动，但平日也不会这么斩钉截铁的去控诉一件还未查明真相的事。朝歌，这几日都是你去怀瑾的书房送糕点送茶吧？”
被点到名的谢朝歌一抖，面上仍是无辜模样，哀哀蹙起细眉，如泣如诉。
“娘，你怎么能这样说女儿呢？自从当年来了谢家后，能与爹娘哥哥妹妹朝夕相处，朝歌心中不知多开心。
后来妹妹走失，朝歌心里也万分愧疚痛苦恨不得当年丢的是自己。妹妹不能承欢膝下，朝歌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拿娘当自己的亲生母亲，可娘……您不能因为女儿的身世，就以为女儿不是您的亲生，就无故的怀疑女儿啊。”
说着，谢朝歌几乎要拭泪。
谢怀瑾听得心疼，连忙接话“娘！你那些话朝歌听了该有多伤心，她也是您的女儿啊，做为母亲，您一定要这么偏心吗？！”
说完，他一掀衣袍，对着谢太傅直直跪下。
“这些事都是儿子自己在府中打听到的，不关朝歌的事。况且那陆郎中的死是事实，难道谢长杳能脱干系吗？爹！您可是百姓口中最刚正不阿的好官啊，可不能因为包庇嫌犯落上污点！”
“爹。”
长杳从谢夫人怀里起身，黑白分明的杏眸清澈得不见丝毫杂质。她仿佛已经从惊惧中缓过来，一字一顿开口为自己辩解。
“不知陆伯伯尸体发现时，死了多少年？”
谢太傅略一沉吟“仵作验尸，陆财死因是后脑勺重物凿入，就尸身腐烂程度来看，死亡已有八年。”
长杳苦笑，缓缓望向谢怀瑾，神情脆弱“八年前我才七岁，哥哥认为一个七岁的女童能有办法杀死一个正值壮年的男性吗？”
谢怀瑾一时语塞，凝眉，想到身后受了委屈的谢朝歌，心中又涌起无限勇气。
“根据衙门走访，陆郎中平日并无结仇。偏偏是在收养你不到一月便失踪，八年后尸体又被发现于后院树下。
若你真的无辜，陆郎中失踪时你怎么不去衙门报官？凶手又是如何瞒过你将尸体埋回药铺，事到如今，谢长杳，你还敢狡辩！”
说完这番狠话，面对着长杳澄澈的眼，谢怀瑾莫名心里一虚，避开对方的受伤的眼神低声补了句“哪怕你是我亲妹妹，我也要大义灭亲。”
大义灭亲啊。
长杳摇摇头，像是寻求最后的温暖般跪坐在地伏在谢夫人怀里，扬起脸，眼中盛泪。
“娘，既然哥哥一定要认为我七岁时便能独自杀死一个成年男子并埋尸，女儿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因为。”
少女脸上缓缓绽开清甜宛若梨花般脆弱的笑容，她握住谢夫人的手，眼底满是眷恋与不舍。
“因为此生还能回到家，还能见到爹娘亲人，还能再被娘亲唤一声杳杳，女儿已经满足了。没关系，没关系的…清者自清。哥哥跟姐姐也只是担心谢家的清誉，娘，你不要怪他们。”
“杳杳，你放心，娘不会让你这样平白遭人污蔑的。”
谢夫人紧紧回握住长杳的手，再抬头时，面沉如水，昔日的亲和婉柔已经被冰冷取代。
“谢怀瑾，娘最后一次警告你，若你再在背后听信他人挑唆对付自己的亲妹妹，我就让你舅舅带你去军营历练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