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骄看了看她,也没像早前一样继续胡诌着哄岑女士,而是温声道,“娘,我心中有数,真的。”
她看着岑女士,轻声道,“岑女士,别担心,我是许骄呀。”
……
躺在床榻上,许骄睡不着,也没有说话。
——你是真要留在天子身边吗?
——阿骄,和天子在一处,你真的开心吗?
——他是天子,伴君如伴虎,他宠着你是因为他喜欢你,他若不喜欢你了,或是你真惹恼他了,阿骄,你要如何自处?
许骄一头扎在被子里,继续当鸵鸟。
第二日一早,继续鸡飞狗跳。
自从许骄搬到鹿鸣巷之后,陋室这边已经很少看到这样鸡飞狗跳的场景,休沐的最后一天晚上许骄大都会提前回鹿鸣巷,所以这样的日子,许骄自己仿佛都有些晕乎乎的不怎么习惯。
鸡飞狗跳中,每回都是岑女士最后出来,叮嘱她吃早饭,但这次没见到岑女士。
家中说不出的冷清和违和从心底窜了上来,许骄觉得心底空荡荡地,遂问,“我娘呢?”
敏薇道,“夫人还没醒。”
许骄才反应过来,昨晚岑女士应当也没睡好。
许骄叹道,“那别吵醒她了,敏薇,等晚些小蚕豆醒了,让她陪岑女士一会儿,晚些再送来鹿鸣巷吧。”
敏薇应好。
“相爷,快来不及了。”六子催。
许骄这才上了马车。
整个早朝,许骄都有些心不在焉,在想着岑女士的事。
宋卿源今日也很快结束早朝,今日邀了柏靳至京郊别苑,柏靳如果要尽早离京,那这一两日内就会有结果。
下了早朝,许骄去了政事堂。
她离京半个月,鸣涧厅内等着她过目的文书堆成半座小山,恩科也是几日后就会开始,许骄觉得这几日又会忙到揉头发的程度。
春调之事已经基本结束,罗友晨在整理卷宗,许骄先逐一过问恩科的准备情况。
陶和建不在,沈凌和何进两人配合得很好。
沈凌同长平相比,是更有魄力,也有决策,许骄仿佛是头一回出差之后回来发现诸事进展顺利,许骄寻不到什么说的,说了声,很好,辛苦了。
翰林院众人都忍不住刮目相看。
相爷惯来严苛,连相爷都挑不出什么错来,沈凌是很得相爷认同。
待得恩科的事确认完,旁人都退了出去,许骄准备开始啃面前这堆小山时,沈凌留下,“相爷,马上就是恩科,今日是翰林院组织的赋诗会,相爷可能露面?”
相爷是主考,这次赋诗会和上次不同,上次是学子自发组织的,这次是翰林院组织的,无论怎么说,许骄都应当露面,只是沈凌见她才从富阳回来,手上的事情堆积如山,所以特意问一声。
许骄确实忙,随口问了声时辰。
沈凌应了话,许骄颔首,“我迟些就去。”
沈凌这才退了出去。
许骄看了看一侧的铜壶滴漏,今日又多了赋诗会的事,时间更紧了。
许骄不敢再分神了,积压的事情要尽快处理完。
京郊别苑。
宋卿源和柏靳在对弈亭对弈。
大监上前添茶。
四五月的天气是南顺国中一年里最舒服的季节,在京郊别苑的对弈亭在半山腰处,近乎能看到整个京中的景象,还有远处连绵不绝的青山,与绕着青山和城池的江河水源。
大监添完茶,退出了对弈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