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地一日很快就到了傍晚,在送走高忻乐后,宋知意也回到了自己的院中,推开院门后,却发觉院子中有些异样的安静,平日里宋楚兰听到开门声都会立马冲出来迎接他,今日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宋知意进了屋,只见桌上摆了饭菜,桌边却没人坐着,他叫了一声兰姐儿,里间立刻传来响动,不一会儿,宋楚兰便掀帘而出。
“兰姐儿,出什么事了?”
宋楚兰蹙着眉,脸上满是担忧之色,道:“姨娘生病了,烧得厉害,床都下不来。我猜可能是昨天夜里睡得不好,着凉了。”
“可有去请郎中?”
“遣了人去正房,结果人迟迟不见回来。我刚刚去才知道太太院里丢了东西,我们院中的人也被太太扣下了。我求太太请郎中,可太太却说今日大雪封路,就算有郎中也是不愿来的。现在院中就我和姨娘二人,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宋知意的眸色暗了暗,他知道江氏这是把对他的不满迁怒道周姨娘身上了。家中唯一不用看江氏脸色行事的人宋恒现并不在京中,他前几日去巡查户部在各地的十三清吏司,短时间内也回不来。远水救不了近火,宋知意放下手中的书篓,道:“我去买药,你照顾好姨娘。”说完就要出门去。
宋楚兰拉住他道:“你也学了一天,先吃口饭再走吧。”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好吧,”宋楚兰又道:“你等一会儿,姨娘前几日给你缝了件披风,我给你拿过来。”
不一会儿,宋楚兰便把披风拿来披道了宋知意身上,他顿时感觉身上沉沉的。宋楚兰仍是有些不放心,交待道:“天黑了,雪又大,你看着点路。”
宋知意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安心吧,我一会儿就能把药拿回来。”
宋知意拿上钱袋,提着一盏灯笼,就顶着风雪出门了。此时雪已积得很厚了,能没过他的小腿肚子,很是难行。好在宋府在京城的位置不错,药铺不算远,宋知意走了约莫两刻钟,终于到了一家药铺前。
宋知意抖掉了头上身上的雪,进了药铺,朝坐堂的伙计道:“这儿可有治发烧的药?”
那伙计借着昏黄的光瞥了宋知意一眼,见他穿着普通,头也不抬道:“一副二十五两。”
“二十五两?”宋知意不可思议道:“药价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你不知道城里最近伤寒频发吗?冬日里进货本就不多,这也算不了多高。”
宋知意懊恼刚刚自己怎么没想到这茬,放缓语气道:“能否通融通融先赊账?现在病人实在是等不了了,我身上并未带这么多钱,明日一早必定会把钱送来。”
那伙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没钱买就快走,别碍着我们做生意。”
宋知意无法,只能道:“我是户部侍郎宋恒家的三公子,我可以立下字据,若我言而无信,你可以拿着字据到府上找我。”
那伙计这才肯抬头打量了他一下,撇撇嘴道:“少在这儿招摇撞骗,贵人们我也见过不少,没有一个是你这样的。”说着就抄起了笤帚要赶宋知意出去,
宋知意在此处碰了壁,只能去寻找其他药铺,可几经辗转,没有一家药铺愿意赊账。待宋知意离开最后一间药铺时已经是深夜了,他的脚先前在雪地里踩着,被冻得发疼,现在已经没有知觉了。
但宋知意不敢耽搁,紧赶慢赶回了府。他的小院里只余一盏孤灯,宋楚兰听到推门的声音,连忙出门,却见宋知意神色灰败,朝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