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远有些不服气地朝宋知意哼了一声,转身朝江守徽的院子走去,而江守徽则是邀请宋知意道:“三表哥,外面也怪冷的,要不要先同我们一起用了午餐再去找。”
还没等宋知意回答,宋知远就立马转头,不可思议地朝江守徽道:“徽表弟,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他从小就性格古怪,别到时候给你惹麻烦。”
江守徽却一脸认真地劝宋知远道:“三表哥只是从小见人少,所以见到不熟悉的人有些害怕。表哥你日后能多多与他相处,他自然就不会这样了。”
宋知远上下打量了微笑的宋知意一眼,妥协道:“行了行了,他要来吃就来吃吧。”
三人进了房间后同坐一桌,江守徽坐中间,面无表情,而宋知远把头偏向一边,似乎很不愿意看到对面的宋知意,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好在很快就有厨房的伙计端来了饭食,铺了满满一桌,光是肉菜就有腊肉丝,蒸烧鹅,白炸猪肉好几样,素的则有酸笋汤,酱瓜儿。每人还一碗酥油白糖熬的牛□□,香甜可口,正适合冬日饮用。
少爷们的伙食真是不错啊,宋知意心中感叹,他院中每餐能吃上两个鸡蛋就已经是顶好的伙食了。宋知意抬头看了一眼宋知远和江守徽,二人已神色如常地开始夹菜,想来是早已经习惯了每日的这些大鱼大肉。
三人默不作声地吃着,宋知远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饭,又添了一碗继续吃,江守徽瞧他一眼,道:“表哥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啊。”
宋知远咽下嘴中的饭才回答道:“马上就要年节了,太太老爷都忙得很,没人拘着我做这做那了,自然饭也吃得香甜。”
原来如此,宋知意也在一旁听着,难怪这刘二虽然摔伤了腿,江氏也没有在派其他人来找他麻烦,看来他这段时间可以安安静静读书了。
之后,这宋知远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愉悦地向江守徽分享各种府中趣事,气氛也缓和了些。饭必,宋知远表示自己要歇息两刻钟,先行离去了,屋里只剩江守徽和宋知意两人。江守徽见状,和气地问道:“可需要我叫上几个人帮你一起找玉佩。”
宋知意有些心虚,赶紧掏出怀中写着问题的纸,道:“不用了守徽表弟,其实除了找玉佩,我还想有些问题想问你,你上次送我的书,我有些字还读不懂。”说完,便指了指写在纸最上方的一排字。
江守徽结果纸看了看,沉思片刻道:“这个字是岧字,是高骏的意思,《西京赋》里就有千云雾而上达,状亭亭以岧岧这样的描写……”
江守徽讲解得很仔细,等他回答完全部问题时,已经快到下午家塾的上课时间了,江守徽没有休息时间了。宋知意有些愧疚地想江守徽道歉,江守徽却摆摆手道:“无妨,你以后若是还有其他问题也可以来问我。只是这阵子太太不大管二表哥,他午间都是来我这儿用了饭再回去的。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也吃完午饭再来,当然,你若是乐意,我也是欢迎你来吃饭的。”
真是一番贴心的话语,宋知意有些感动,连忙朝他道谢。
一直到年节的这段时日里,宋知意都过着勤奋清净的读书生活。宋知意通常是上午通过收音机听课,下午对学到的知识进行温习巩固,遇上不懂得问题则会积攒起来,找时间去问江守徽。在他的帮助下,宋知意的基础有了很大的提升,学习起来也不那么吃力了。他已经按照系统要求听写了两千多字,每日多了半小时的听课时间。
有时候还能有闲下来的时间,宋知意就会在府里偷摸走动,听下人们的闲谈,以求更了解这个家族的情况。他甚至还在府里花园的某个角落发现了一方小鱼池,虽然还结着冰,但隐隐可见又许多黑色影子在里面游动。
然而好景不长,官员的五日春节休沐很快就过了,复朝后,宋府里的人情往来走动也少了许多。在正月十六这日,宋知意正起床洗漱毕,打算拿出纸笔来开始今日的学习时,安静的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宋知意连忙开门去看,来人是太太江氏身边的丫鬟雪松,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高壮的家丁。
宋知意心中暗叫不好,不过还是笑着迎了上去,道:“雪松姐姐来了,可是太太有什么吩咐吗?”
雪松也不正眼瞧宋知意,语气不耐道:“先前三爷那个师傅刘二还是下不了地,太太惦记你,说三爷的武打课是不能耽误的,否则就是耽误前程了。于是找了赵福,他也有些拳脚,三爷好好跟着他学吧。”雪松说完,她身后那个高壮男子便上前一步,此人就是赵福了。
宋知意看着眼小山似的身影,思绪飞速转动着,就算他想办法把赵福弄走,可后面定还有张三李四在等着他。他需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好让他脱离江氏的监视,有一个能安静学习的环境。
这般想着,宋知意笑着对雪松道:“多谢太太挂念,我一定跟新师傅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