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拐进下客区,摁下手刹,跟她对视。
“但是,”他停顿了几秒,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毕竟我也老大不小了,你可不能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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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念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别墅太久没人住,家具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按理来说,法院下达过房产查封通知书,她一直以为这套别墅已经被冻结执行了,但沈度却说到了淮北让她直接回家住就行。
具体原因他没细说,只是说姚湛东委托他卖了一块地皮,大部分债务基本都已经还清了。
可姚念却觉得疑惑,如果只是简单卖块地就能解决的事,姚湛东当初怎么还会因为资金链断裂拿不出钱而被指认非法集资。
第二天,姚念一大早就到了看守所。
交完材料,又等了约莫半小时,看守所的铁闸门被缓缓打开,带出一道钢铁触碰水泥地的摩擦声。
姚湛东走出来的时候步子有些拘谨,跟身边的民警道了谢以后,他才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人。
半年多的时间,不过十米的距离,姚念觉得他变了很多。
头发短了,耳鬓侧多了些白发,背也驼了,身上的衣服还是他之前送姚念去华大报到那身。
姚念忍着哽意走到他面前,“你怎么还胖了。”
姚湛东表情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在里面禁烟禁酒,早睡早起,吃得还规律,可不得胖了么!”
姚念盯着他没说话。
姚湛东拍了拍她的背,“这么久没见,连爸都不叫一声?”
其实姚念特不乐意在他面前哭,这种父女相见抱头痛哭的场面对她来说实在有些矫情。
可当他真的平安无事站在自己眼前时,那种如释重负的情绪,让她刚憋回去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卷土重来。
姚湛东叹了口气,“担心坏了吧?”
“嗯,担心以后没人给我钱花。”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姚念按照准备好的流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柚子叶上上下下扫了一遍他全身。
姚湛东拧着眉,“你做法呢?”
“这是去晦气!等会先去理个发,洗完澡再换身衣服,还有,”她提醒姚湛东,“从现在开始你都往前走,别回头看。”
“还大学生呢,”姚湛东啧了一声,“这么迷信的一套跟哪儿学的?”
姚念瞪着他。
“好好好,都听你的。”
姚湛东走着走着,忽然笑了一声,“要不说生女儿好啊。”
等全部流程都做完以后,姚湛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姚念陪他去吃了碗在看守所惦记好久的李记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