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汐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回应道:“你们也不用着急了,我已经去膳堂查看三遍了,照老管家的意思,他要给你小叔做的那些吃食,天黑也准备不完,你是不清楚他究竟给小叔带来了多少东西,如今已经装满两擦车了。就小叔那胃口,能吃多少东西呀。”
程风闻言到是一点都不奇怪,他说:“我老早之前就看出这管家老头儿的脾气倔得很,只要是他下定决心要办的事儿,就连我小叔出面阻拦恐怕都无济于事。算了,由他折腾去吧,等啥时候把东西全部装上车,我们再动身吧。”
话说完之后,只见程风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床上,那模样活脱脱像个重病缠身、命不久矣之人。他嘴里不停地发出哼哼呀呀的声音,而且这声音是一声高过一声。
尚汐有些看不惯:“我不过是给你了几棒子,你至于这样哼哼呀呀叫得如此惨绝人寰、惊天动地吗?一声比一声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儿杀猪呢!”
程风听到这话,脸上露出的委屈的表情,还摆出有气无力的样子和尚汐辩驳道:“媳妇呀,我可是你相公,你这未免对我下手也太重了,这是我身体好,不然这会儿准残废了!你怎么就能对我下这么重的毒手呢?”
尚汐一听,气恼与悔恨交加,她狠狠地剜了程风一眼,厉声道:“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因为一个女人痛打我儿子吗?”
程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心虚之色,但还是强词夺理道:“我也没把儿子怎么样啊,我不过就踢了程攸宁三脚而已,你看你把我打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哎呦,哎呦……疼死我啦!疼死我啦!”
尚汐见他这般大呼小叫的样子,她烦躁且不耐烦地说:“你别喊了,让下人听见,还不够丢人的呢。”
然而,程风却丝毫不在乎这些,他依旧我行我素地叫嚷着:“哼!丢人就丢人呗,反正丢的也是我程风自己的脸面。”
尚汐道:“咱俩是一家的,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占便宜就等于我占便宜,你丢人就等于我丢人。所以,你别再‘哎呦哎呦’地叫啦,我跟你丢不起这人。”
然而,程风却对尚汐的话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只见他将脑袋重重地搭在了尚汐的腿之上,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哎呦哎呦”的呻吟声。这一声声的叫唤,就像是一把把小刀,一下下地割在尚汐的心头上,把尚汐折磨的是无可奈何。
就在此时,只听得“嘎吱”一声响,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原来是程攸宁欢快地跑了进来。
这时程攸宁推门跑了进来,当他看见自己的爹爹正抱着他娘的大腿哼哼唧唧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惊愕之色。
见到程攸宁,程风立马换了一副嘴脸,问道:“你怎么来啦?”
程攸宁眨巴着眼睛,脆生生地回答道:“哦,爹爹,我刚刚听黑芭蕉说您在屋子里‘哎呦哎呦’地叫唤个不停。我想肯定是我娘今日下手太重,把您打疼了,所以孩儿特意跑来给爹爹您送点儿药。”
说着,她便扬起小手,将一直攥在掌心里的那个小巧玲珑的药瓶子递到了程风面前。
程风看看程攸宁手里的小药瓶说:“你从闫世昭那里求来的药不多,昨日还被随胆讨要走了一些,剩下的也不多了,你留在自己用吧。”
程攸宁拍拍自己的屁股,笑嘻嘻地对程风说道:“爹爹,我的伤好了,现在一点都不痛了,不信爹爹看看。”
程风笑着摇摇头说:“不看啦,不看,既然是好药,那你留着慢慢用吧。就你这调皮捣蛋的性子,指不定哪天这屁股又得开花。”
程攸宁到:“等我上山之后,再去找闫世昭多要点儿。医者父母心,他会给我药的,爹爹您就放心用吧。”
程风道:“怎么?你也要跟着一块儿去呀?你之前不是因为被打了军仗才气跑回来的吗?这才刚回来没几天呢,怎么又想着要去了?”
“爹爹,我自然得去呀,万一到时候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小爷爷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怎么办!所以我还是去吧!”程攸宁说这话的时候,样子很认真,表情也变得有几分严肃。
程风伸出手将程攸宁拉入怀中,轻声嘱咐道:“好吧,那你就跟着爹爹一起去吧。但是记住了,给你小爷爷办事一定要加倍小心谨慎,千万不可莽撞行事知道吗?”
程攸宁点点头说:“我知道。”
尚汐忍不住叹息一声,心中满是忧虑和无奈。为了万敛行的宏图伟业,万敛行让程攸宁出了几次别人做不来的任务。而此刻正值大敌当前之际,按理说所有人都理应齐心协力、共同对抗外敌,但她却无法抑制内心对自家程攸宁安危的担忧。
要知道,万敛行交代给程攸宁去办的那些事,没有一件是容易的,尚汐不禁小声对着身旁的程风抱怨道:“小叔让程攸宁干的都是高危的事情,祈福那日,程攸宁的眉毛和睫毛都烧光了,一个月才长出来,还好伤的是毛发,要是伤到要害,咱们哭的找不到地方。”
程风听后也是一脸愁容,同样忧心忡忡,他问尚汐:“那个随从离开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尚汐又叹了一口气,摇着头回答道:“这人要是回来就好了!只要有他在,至少某些棘手的事情也就不至于落到程攸宁身上了。”
此时的程攸宁虽然年纪还小,但也已经懂事了许多,对于大人们之间的谈话,他大致能听懂个五六成。只见他突然插话说道:“我师父应该不会回来了。”
程风问:“这是谁跟你讲的?”
程攸宁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认真地回答道:“是胆胆说的,不过,我觉得他为人简单,从不敷衍,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况且,我小爷爷这两年从来没提起过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