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盈下班后直接开车回了老宅。
她先问了霍奶奶情况,拿着体检报告翻了又翻,确定她身体没有大碍后才放下心。转而又觉得不对,“奶奶,您那天早上头晕的事,和医生说了吗?”
“予闻问了,医生说是情绪波动太大,能恢复正常就没有大碍。”
曲盈想起那天早上霍予闻说的“我不用他回来做什么”,猜测奶奶的情绪波动应该是因为家事,而且与霍予闻也有关系。她没再问。
两人这边说完话,那边霍予闻刚好进门。
曲盈牵牵嘴角,也没能喊出“老公”,对他笑了一下就算打过招呼。身体原因外加又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回来,晚饭过后她已经有些撑不住,又陪着奶奶聊了一会儿后便和霍予闻一起上楼。
这次是她走在前面。
她没有太多力气,一阶一阶地慢慢往上走,霍予闻也没急,缓缓跟在她身后。
没有了其他人在,两人之间又变得沉默。空旷的三楼走廊连脚步声都没有,如同墙壁上那一排静默的画。
这两天天气很好。从三楼的玻璃窗向外一望就能看到漫天星河。过了农历十五,月亮像是被擦掉了一个边,隐隐缺了一块。
曲盈和昨天一样,推开门进去,略过小厅,直接去推卧室的门。
“曲盈。”霍予闻叫了她一声。
曲盈一只手保持压在门把手上的姿态,回头时轻蹙着眉,脸上明显的疲态。
霍予闻站在沙发旁看着她,没动也没说话。
曲盈等了一会儿,“有事吗?”
霍予闻眼神盯在她脸上,像是想从上面看出些什么。
“我……奶奶今天检查结果还不错,你不用担心。”
曲盈嗯了一声,侧头打过一个喷嚏,眼睛蒙上一层雾,鼻音听起来更浓,“还有其他事吗?”
霍予闻沉默下来,眼神落在她身上,目光关切。
曲盈眉头又蹙起,准备不再理会时他才开口:“记得吃药,早点休息。”
“谢谢。”她压下门把手,推门进去,“咔”地一声轻轻推上。
霍予闻盯着门看了一会儿,颓败地坐在沙发上,双肘撑在膝盖上,握着拳头抵在额间。
曲盈带过来的那件大衣能勉强御寒却总是盖不严实,她今天没再跟自己较劲,反正鼻子堵着又闻不到味道,晚上她又盖上了被子。感冒药的缘故,她并没有想太多便已经沉入睡眠。
第二天是周五,早上醒来时曲盈感觉身体好了很多,至少脑子里清明了不少。
挨过今天就能休息两天。这周她不要加班了。
曲盈无声撇嘴,她居然有一天会用“挨”字来形容上班,感冒真是误人啊。
她爬起来叹了一口气,又马上吸回去。自我吐槽迷信的同时又感叹她这两天怕不是要把一辈子的气都要叹完。
等她洗漱好出去时,霍予闻竟然还在,听到开门响声正看过来。
曲盈现在只想躲他,眼神碰撞一下已经是极限,迅速扭开头没打招呼就出了门。穿过走廊,她余光撇到他的影子就坠在她身后。等到下楼时,又听到他的脚步声。
霍予闻跟着她下来了。
她有点不明白霍予闻拒绝她之后又处处关心,是婚姻之内的责任感吗?
曲盈没再想太多。她的冒昧告白,就是想太多的结果。
马上到一楼时,她慢下脚步,等霍予闻跟上后同他并行着去了餐厅。
不管心情怎么样,成年人了,起码的契约精神还是要有的。
大概是老天爷看她这几天过得实在太辛苦,霍奶奶在早餐时突然宣布今天就要回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