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寒潮来的晚,瞧着应该是一季暖冬之象。茈藐趁早留下一些蚕种,将他们放在暖和的篮子里冬眠。等到来年开春,孵化产卵,就是家养桑蚕了。只是可惜,还没有等到开春,阿固便派人秘密上了后山,打算杀茈藐,以绝后患。正好,这时其母也在,与茈藐在饭桌上有说有笑。突然间,洞口刀光一闪,刺眼寒芒掠来。茈藐大呼不妙!“阿母,您先走,这里危险。”“不,孩子,我不走,你是我的孩子,为母护子,绝不偷生。”其母在场,茈藐不好一展身手,只能拉着其母逃命。怎奈,阿固派来的人实在太多,不一会儿便被围追而来。茈藐无法,只能抵抗。她的武功不弱,但也难一人敌四手,而其母孱弱,手无缚鸡之力,很快便被人控制住。“茈藐,你看看谁在我手上。”茈藐转头一望,心中大急,却又突然被身后的人给了一棍棒,险些将她打晕。茈藐痛的半跪于地,一口喷出鲜血。其母异常心痛,大呼“茈藐,你不要管我,你快走,你快走啊!”茈藐不肯独自逃命苟活,拼命厮杀,为的就是救下母亲。可最终,杀手以她的宝贝桑蚕作为威胁。“你若胆敢反抗,你这里的心血将全部毁于一旦,茈藐,你敢妄动吗?”杀手提溜着装满蚕种的篮子,刀剑比在茈藐那足有三四层之高,每一层放置七八个竹编大圆盘上。“你敢。”茈藐又气又急。“你若放下刀剑,我自然不会动你的心血。”“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族母作恶。”茈藐无法,只能拿出族母的名头来恐吓阿固等人。可在场的杀手却冷笑一哼!“既是必有一死,何必良多话语,赶紧自裁吧!”茈藐望着这满院子的心血,又扫了一眼被杀手制住的阿母,茈藐的心犹如在滴血。“好。”茈藐毫不犹豫的扔了手里的剑,打算以死救阿母性命。“不要,茈藐不要,孩子不要,阿母生来必有一死,你不必为了本该死的人而死,孩子,不要,茈藐不要。”其母痛哭不已,撕心裂肺的呼喊。茈藐必死之心,已起,紧闭双眼等待杀手这致命一击。其母不忍女儿为自己而死,她突然紧握杀手手里的利剑,主动摸了脖子。周遭的人吓了一跳,也愣一会儿神。区区孱弱妇女,居然为救女儿如此决绝勇猛。“阿母~,阿母~。”茈藐痛呼,精神支柱好似一瞬间崩塌,整个人都心痛到瘫软。茈藐狂奔而去,只要有阻挡者,她便持剑一一致命。鲜血四溅的同时,她的眼泪也随之喷涌而下。“阿母……阿母,不要……不要离开我,阿母。”茈藐用尽最后力气,杀出一条血路,环抱着已经冰冷的母亲。她痛哭流涕,恨自己无能,也恨所有为难她的人,更恨背后指使杀手追杀她的幕后凶手。茈藐无能怒吼,几乎快要心痛到死掉。杀手们见时机,不但毁了茈藐在这里储备的所有心血,还打算向茈藐发出最后致命一击。好在阿菘蓝赶来及时,片刻便将所有杀手全部赶尽杀绝。“茈藐……茈藐。”阿菘蓝赶紧将茈藐抱进怀里。心疼的流下了眼泪。“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菘蓝阿姐,我没有阿母了,我没有阿母了,再也没有阿母了……。”茈藐无力捶打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和自私。阿菘蓝将茈藐紧紧搂着,生怕她想不开。“你还有我,还有我,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你放心,此仇,我一定为你报。”茈藐抱着逝去的阿母,躲在阿菘蓝的怀里大大的哭了一场。第二日一早,茈藐为其母下葬。弟弟妹妹哭的撕心裂肺,其父也暗自落泪伤怀。她发誓,母亲的仇,她一定要报,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是夜!茈藐安顿好父亲和弟弟妹妹们后,再次穿上她一贯杀人的着装,带上利剑,画上神鬼图腾,带上面罩,直奔阿固洞府而去。因为阿固早有预料,并没有留在洞中安寝,而是暗中埋伏。开玩笑,去刺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了,既然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其结果可想而知。所以才会料到茈藐会来报仇。只是这丫头乔装打扮,根本看不清容貌,也不知道是不是茈藐。阿固不敢轻易现身,也不敢轻易动手。茈藐在阿固的洞府找了一圈,没有发现阿固的人影,又气又急。无可奈何的她,只好另寻机会向阿固报仇,可当她刚打算离开,就察觉到了森林里的动静,虽然那杀气微乎其微,但还是被耳目聪灵的茈藐给捕捉到了。等她突然进攻,所有人都被她杀了个措手不及。阿固一时招架不住,被茈藐重伤,其余手下赶紧保护阿固逃命,剩下的勇士开始垫后。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茈藐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也从未放弃,拼命的向阿固逃跑的地方追杀。暗处的阿菘蓝好似看戏一般,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反观她身边儿的阿尤,却有些急了。“巫女,咱们不救吗?”阿菘蓝轻松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阿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情急之下,只能自己亲自动手去解救茈藐。而她一出手,正中阿菘蓝的下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阿菘蓝不由得冷笑,然后施施然离开了。阿尤顺利救下茈藐后,将愤怒、不甘、和痛苦的她五花大绑给带走了。她失魂落魄、泪痕斑斑,好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眼神空洞而泪流不止,神色苍白而略带怒气。“茈藐,不要难过,请节哀,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事已至此!强求不得,若要报仇,今后再另寻机会吧!”“族母会杀了她吗?”茈藐失魂落魄道。阿尤听罢!沉默的低下了头。“她不会。”“茈藐,不要难过。”阿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巫女来过?她在何处?”阿尤再次低下了头,无话可说。“她知道,却未出手,但却纵容你出手相救,为什么?是为什么?”茈藐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顿觉不妙。而阿尤却仍在糊涂中。啊?“茈藐,你在说什么?有何不妥?”“你糊涂啊!太糊涂了,你……你怎么能冲动来救我呢!你太糊涂了。”“怎么了嘛!”“你知不知道巫女已经怀疑我的身份了,本来她手上没有证据,这下可好,你一冲动,巫女必定猜到了几分,这下可怎么好,一番筹谋大计就要落空了。”“茈藐,你在说什么呢?你不要急呀!巫女能发现什么?我救你也是情急,她断然不会怀疑,我回去好好说辞一番,也就是了。”“糊涂,巫女何等人物,她能凭一己之力游走在族母与阿固之间,岂能是愚蠢之辈,焉能由你一句话就能搪塞过去。”“那……那怎么办呢?”阿尤这时着急了。茈藐想了许久,冷静下来后才提醒道:“还好,还好,还好巫女只是猜测到了什么,知道的并不完全,她不会突然发难,也会引而不发,你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说我伤势大好,便去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其余的你一概不要乱说。”“好好好,您莫生气,我不说就是,我今后不再犯蠢就是。”“你回去吧!”“好,那……那你不要再冲动,不要难过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赶紧的。”茈藐不耐烦的催促阿尤,阿尤见她心烦意乱,只能施施然走了。:()山河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