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你要玩玩儿可以,别太当真了。昨儿个回大院,我可是瞧见你家老爷子身边那位副手了。”
陈景尧半敛眸,眼皮轻跳,转身靠在栏杆上,漫不经心问:“所以呢?”
“所以不需要我多说,你应该有分寸。我也跟你透个底,人身后跟着去的是沈家人。”
商晔说的讳莫如深,就差同他点明了。
陈景尧透过卧室的门,看到向晚正在厨房里拿碗筷出来烫。
刚起的开水,丁点碰不得,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拎着瓷碗一角来回扯,坚持不住了又放下来吹手指。
陈景尧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说不上什么原因。
沉默几秒,他总归什么也没说,只回了句挂了,转身进屋。
向晚已经把碗筷摆好,又转身去厨房找杯子。
陈景尧看她走来走去,身上穿着杏色的毛衣裙,纤细的小腿肚露在外头,白得发光。
他心里那点躁意不知不觉被熨平,低声笑,“忙好了吗,请问向小姐能吃了吗?”
她从厨房走出来,边走边诚心问:“我这儿没酒,气泡水可以吗?”
“我也不是每一顿餐都有喝酒的习惯。”
“我以为像你们这样的人,都是拿酒就餐的,不然不会食之无味?”
陈景尧将她那句像你们这样的人,放在唇齿间无声念了一遍。知道她自觉将他与她归为不同类别,并没有显得多意外。
“偶像剧看多了,是不是还非得要拿82年的拉菲?”
向晚被他逗笑,“我也没把你想的那么俗气。”
着重了“那么”两个字,以表不同。
陈景尧定的是三菜一汤,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西餐,看着只是平平无奇的家常菜。一道糖醋排骨,一道清炒时蔬,还有她手边摆着的一道白灼海鲜。
最纯粹原始的做法,没那么多虚头巴脑,反倒叫人胃口大开。
陈景尧提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到她碗里,“宜市菜系,尝尝看正不正宗。”
向晚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自己是宜市人,但转念一想,左右他想知道的事情就不是什么难事。
她尝了一口,点头道:“挺好的。”
陈景尧笑了声,“国宴水准,在你嘴里就值三个字。”
向晚没想过包装低调朴实袋子里,装着的看似简单的几道菜,竟也能请动国宴大师亲自操刀。
这多少显得她有点不识抬举了。
“真挺好的,你说的我都有点不敢动嘴了。”
陈景尧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随意些,“再贵再好的菜也是用来服务人的,做什么要有心理负担。”
他总能三两句话就令人信服。
这或许就是上位者日积月累的阅历和气场。
“不爱吃虾?”席间他问。
向晚点头,“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包了个塘子,专养鱼虾的,那时候家里几乎顿顿都有虾,吃腻了。”
陈景尧拿湿纸巾擦手,抚了抚向晚的发顶,漫不经心道:“下回放汤里试试。”
又惹的向晚一阵不好意思。
跟养小孩儿似的。
这餐饭延续了简单朴实的基调,或许是因为下午出了力气,又或许是因为很合胃口,向晚吃的要比平时多些。
好在菜量不多,两人你一筷我一筷的,没一会儿也都吃完了。
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陈景尧竟做了那个扫尾的人。
实在打破她对他们这些人的固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