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述了一个无比恐怖的故事。突然降临的灾难,飞在天际的黄金的巨龙,它带来猛烈的火和冰冷的死亡,它注视着自己的子民,就像是注视着燃烧的柴薪,冷漠的眼中不见一丝的慈悲。
“这个世界虽然是虚幻的,”萨罗一点也没有为夏洛蒂的排斥感到受伤,他耐心而仔细地解释道:“但它并非是与现实没有关联的。”
“你还记得厄斯科多吗?”他唇边浮出淡淡的笑。
丹恩仔细地听阿尔瓦叙说。从他的故事里,灾难并不是没有丝毫征兆的。这个国家本就处在动荡的边缘,新登基的幼王身边陪伴着贪婪的臣子,一系列严苛到无有人情的条例就是在二者的主持下颁布的,在新王的主持下,哪怕是帝都,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失去了一切。他们流浪在街头,没有工作,也没有食物。
“为什么要吵闹没有面包呢?”幼小的王坐在王座上不解地问。
奸佞的大臣在旁边骄矜而无礼:“是因为他们沟壑难填。”
“为什么这么说?”幼小的王歪歪头。“他”的王冠戴得有些歪斜,一双脚在王座上还够不到地面。
“您还记得您赐予他们的衣食吗?”大臣悲悯道:“贵族们为了他们的贪婪召开了无数次慈善的舞会,将自己的资产一次次地分发下去,可他们永远都是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难道这群人真的就没有被填饱的一天吗?”
“不!”大臣摇摇头道:“他们的数量能有多少呢?一个面包一个铜板就可以让他们渡过一天……他们只是想要更多更好的。他们不愿劳作,只是想要靠着眼泪与哭喊得来他们本不该得到的东西,于是贵族们的善心就只能一次次地被辜负,同情与怜悯被豺狼们彻底撕碎,于是,罪恶与残忍就大行其道……”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幼小的王也不晃腿了,他坐在高处上,面上是没想过现实如此残酷的震惊。
“是啊,”大臣点点头:“有些人永远不知道他人的善心是多么的宝贵,我等用自己的血一遍遍地喂养着那群白眼的狼,却殊不知,当我们的血肉被蚕食殆尽,他们又能从哪个地方得来饱腹的食物呢?”
“还是说,”他流下眼泪道:“等到被剥削的我们退下后,他们又会将永远也满足不了的目光投向我们下一辈呢?一代复一代,就这样躺在我们的身上吸血……就这样永远循环往复下去……”
“绝不能让他们这样做!”幼小的王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他的眼中散发出坚定的光,他手中持着权杖道:“贪婪必须被遏止、吸血的人必须要被打下地狱,那些人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于是,被称为“黄金条例”的法律出台了。它从方方面面限制住了人民的生活,将他们生产出来的每一分每一厘都扳成几份,并从中抽取走一大部分。
“厄斯科多虽已不在,”萨罗道:“可我可以将它复刻出来。”
“我想要创建出一座新的城市,”萨罗道:“当然,现如今它是你的创意。但里面的人却都是我的念头。我将我曾见过的人在这里‘复活’,所以,他们并不是没有来历的。”
丹恩没有将阿尔瓦的叙说当做是胡言乱语,他也搜集过“黄金王”的消息,自是知道这位王者在民间是有多么的声名狼藉,但他不知道,这等看上去毫无波澜的城市,是怎么会与所谓的“巨龙”牵扯起来。
他见阿尔瓦神思都有些混乱起来,便将其拉出到门外,让他好好地被冰冷的风吹一吹,这似乎起到了点作用,阿尔瓦像是找回了些许的理智。
“我本来是想要去追查‘微笑魔鬼’的,”他慢慢道:“我有了‘梦见未来’的能力,原本是就要把他的身份揭穿的,可是……就在我想要将他指认出来的时候,王宫中忽然传出让我去觐见的命令。”
他有些迷茫:“我想不明白,‘微笑魔鬼’与王室有什么关系,之前我就注意过,王室对这件案子十分关注,但我只以为他们是担心民心与民意……也是,‘黄金王’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
他惨然笑道:“我入了宫,第一次见到那位王。可我也见到了大臣与魔鬼,他们就站在王宫的两边,一起向我看来……”
“你是想说,”夏洛蒂在教堂中,抬头望着神像道:“这里的人,过去都是厄斯科多的居民?”
“可这,”她转头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萨罗满意笑道:“当然,他们都是与你没有关联的。可有一人除外。”
“哦?”夏洛蒂轻轻皱眉:“是谁?”
“是那位黄金的王。”萨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