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月狐疑的望着她,片刻,冷哼一声:“我还以为谢大小姐这么容易定下终身呢,好没趣味。”
丢下这句轻飘飘的话,燕明月便拂袖而去。留下哭笑不得的谢风华,摇了摇头,最终还是领着许多赏赐回府去了。
翌日,一处清静幽深的茶馆。
宽敞的厢房里摆着琴案,旁侧一缕清香,弥漫整个内室。此刻无人有心思去弹奏乐曲,于案几两侧对坐的二人,正屏气凝神,落下黑白二子。
“哎呀。”谢风华眉头轻皱。“不该走这一步的。”
燕昭笑了笑,手下对弈毫不留情,黑子步步紧逼,吞噬白子大片江山。
“哎,你一点也不让我啊。”谢风华说的理直气壮,鹿眸瞪得溜圆,气鼓鼓的样子倒与那小白鹿有些像了。
“谢小姐棋艺精湛,燕昭不使出浑身解数,又怎能匹敌呢?”燕昭莞尔,倾一盏茶,香气飘渺,递给谢风华。
她的脾气给抹灭了大半,乖巧的抿了口茶,一顿,歪了歪头,樱色流苏在耳侧悠悠荡荡,使得燕昭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这几日姑母可有传召你?”谢风华关心的是这件事。
“不曾。”燕昭皱了眉,他在狩猎中得了头名,而很快,清水村减免一年赋税,并赏金两千两作为赈灾之用,这好消息就传到了王府。
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桩事。
“听说清水村的村民为我立了个像,说要一直供奉,我叫贺三郎拼命拦着,这才罢休。我虽然帮了忙治蝗,可也不过是两三日的劳苦,怎能担得起这样的福分。”燕昭垂眸说道。
谢风华担忧极了。“可是此事,你不觉得来得蹊跷?治蝗已有一月,怎么那时候没有想到要为你立像?而却是在朝廷颁发了减免税赋,这村民才行动起来,你不觉得,这有些唐突了吗?”
燕昭握紧了茶盅,滚热的茶水透过白瓷,深深的印刻在他的掌心。
“我知道是谁做的。”
“是燕仲?”
“嗯。”燕昭又是一顿,自那日猎场,燕仲原形毕露之后,锋芒不减,手脚倒是很快。“那日猎场也是,我的人查到,有侍卫偷偷的将猎物换成我的弓箭,而这些侍卫,事后都发了不小的横财。”
“而且也有人看到燕仲的幕僚,私下与这些侍卫接触,其幕后主使是谁,不言而喻了。”
谢风华气的一拍桌子,恨得咬牙。“这个燕仲,简直太卑鄙了!”
“他不过想我在皇上面前变得突出罢了,不止是我,近来皇上也没有召见过燕仲。”对于这一点,燕昭倒是有些淡然。
谢风华看了看他,轻声说道:“姑母与你们之间,还需有机遇才好。”
女帝对燕氏子弟的忌惮,如今几乎人尽皆知,而朝臣对于这几位王爷的观望,也变得胆大妄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