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如此,贺泽玺也格外疼爱这一对侄子侄女。他揉了揉兄妹两的脑袋,柔声问:“晚饭吃过了没?”
“吃过了。”拓跋明汲回答道。
贺泽玺点点头,又问:“这次怎么这么晚?”
“路上发生些状况。”拓跋明汲也不隐瞒,解释道,“我们昨天赶路的时候瞧见一只雪狼在追捕一对雪狐母子,我们看到的时候雪狐妈妈已经断气了,就顺手救下了雪狐宝宝。后来又找郎中给它治伤这才耽误了些时辰。”
“你们救了雪狐?”贺泽玺问,“那雪狐呢?你们放归雪山了吗?”
“没有,那只雪狐好小只,而且伤得很严重,把他放回雪山肯定活不下去,我们就把他带着了。”拓跋明汲边说边解下披风,只见他的腰间还绑着一个腰包,而包里正蜷缩着一直雪白的小狐狸。”
小汤圆瞧见了激动地叫了起来:“呀!小狐狸!”
拓跋明菡把小狐狸抱出来,笑着递给了弟弟,又扭头对贺泽玺道:“伯父,我们想把这只雪狐送给小汤圆,可以吗?”
贺泽玺倒是没意见,有只宠物陪儿子或许也就不会这么孤单了。
小汤圆听说这只小狐狸以后就是自己的,可把他高兴坏了,抱着小狐狸又亲又蹭。小狐狸也不怕生,伸出舌头舔了舔新主人的小手指。
天色不早了,贺泽玺心疼侄子侄女赶路累了,带他们见过祖父之后就让他们回屋休息了。兄妹俩还要在家里住上小半个月,关心的话也不急在这一时说。
当天晚上,小汤圆便果断抛弃了两位父亲,抱着小狐狸钻进了哥哥的被窝里。
后面的几天,小汤圆就做起了兄妹俩的跟屁虫,幸福得都快忘了两位父亲了。贺泽玺和莫珈在最初短暂的失落过后,很快就坦然接受了,甚至还有些享受这种状态。孩子不用带,他们就有了更多的独处时光。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小汤圆跟在哥哥姐姐的屁股后头,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而莫珈和贺泽玺无人打扰,也每天过得很开心。
开心的日子持续到第四天的时候,拓跋泓和明珩夫夫俩终于从草原赶过来了。而此时,也已经是除夕夜了。
拓跋泓和明珩回到贺府,先去见过贺骁。贺骁如今六十多了,精神依然矍铄,不过自从辞官之后他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平时种种花养养鱼,含饴弄孙,倒也悠闲。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贺骁坐在主位上,看着两位儿子及其各自的家属,不禁有些动容。放在以前,这一幕场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自从贺瑾年跟着拓跋戎煜去了草原,他们家的年夜饭就再也没聚齐过。贺家原本就人丁稀少,贺瑾年走后,这顿团圆饭就愈发冷清。之后贺老将军也病逝了,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团圆饭只有他们父子三人。偏偏三个人里,泽玺是冷淡的性子,平时话不多,而他自己也是严肃少话的性格,也只有晗欢性子比较活泼。可惜三个人实在是太冷清了。
幸好,如今的贺家是越来越热闹了。两个孩子不仅都有了能相伴终身的爱人,还有了如此可爱的孩子。现在的贺家饭桌上再没有沉重的往事,只剩下小孩子们天真开朗的欢笑声。
吃过晚饭后,贺骁在院里陪孙儿们玩闹了一会儿就回屋歇息了。三个小孩精力还很充沛,一点睡意都没有,四位大人也就随他们闹了,在亭中摆了个酒桌喝他们自己的。
明珩酒量不好,一向是不被拓跋泓允许多喝的,不过今天日子特殊,也就由着他了。
明珩赶忙乐颠颠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之前还特地跟拓跋泓确认了一遍:“这是什么酒?”
“桃花酒,放心喝吧。”拓跋泓微笑着道,“特地给你准备的。”
明珩这才没有了后顾之忧,仰头一饮而尽。然而紧接着他便眉头一皱,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呆立住了。良久,他才缓缓转过头来,试图用涣散的目光怒视拓跋泓,气呼呼道:“你又骗人!这、这明明、就是、就是刀马酒……”
酒字刚吐出,他便两眼一闭倒下了。
贺泽玺:“……”
莫珈:“……”
唯有拓跋泓笑眯眯地伸手戳了戳他红扑扑的脸颊,得意道:“你也是傻,被骗了这么多年还傻乎乎信。”
贺泽玺无奈扶额:“你骗他做什么。”
拓跋泓回答地理直气壮:“当然是为了看他醉酒啊,他醉酒的样子可好玩了。”
贺泽玺:“……”
莫珈也向已经被一杯刀马酒放倒的明珩投以同情的目光,纳闷问:“他在掖揉这么多年酒量怎么还是这么差?”
“已经好多了。”拓跋泓道,“普通的酒他已经能喝不少了,不过就这刀马酒还是一杯倒。”
贺泽玺道:“既然醉了就先把他扶进房吧,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也好。”拓跋泓道,“时候也不早了,也叫孩子们进屋睡觉吧。”
贺泽玺和拓跋泓扶明珩进屋,莫珈则被留下来负责带三个孩子回屋睡觉。
贺泽玺帮忙把明珩扶进屋里后就准备走了,拓跋泓却叫住了他。
“莫珈要哄孩子,没这么早回屋的,先坐下来陪我说会儿话吧。”拓跋泓在桌边坐了下来,倒了两杯茶。
贺泽玺也坐了下来,问:“你想聊什么?”
“随便。哦对了,”拓跋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马的玉坠,递过去,“前些日子和明珩去南安寺,主持大师送了我一个小马的玉坠,说是保平安的。昀儿不是属马的吗,这个就送给他吧,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万事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