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询问乾元帝的意见,对方却是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放行。”
有了皇帝的圣谕,掖揉的大军在安陵愈发的畅行无阻,不日,大军就抵近了京都。
此时十日期限也到了。拓跋泓依旧没有现身,而督查司也并没有找到贺家父子通敌叛国的罪证,于是文武百官再次上书恳请乾元帝释放贺家众人。乾元帝却只是淡淡一笑,将奏折随手扔在龙案上,缓缓吐出一个字——“斩!”
皇命一出便再难收回,因此在文武百官的冒死劝谏下,贺骁和贺泽玺父子俩依然被推上了断头台。
金銮殿之上,乾元帝听那些大臣们凄凄楚楚的劝谏听得头疼欲裂,索性命人将一众扬言陛下不收回成命就立誓在殿前长跪不起的老臣们强行扔回了各自的家里,独自坐在龙椅上等着外面的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空空荡荡的大殿里响起清浅的脚步声。乾元帝单手支着额头斜靠在龙椅上,听出了是元喜的脚步声,便闭着眼睛问:“都结束了?”
元喜没有回答,小心翼翼地走到御阶下,不时地往后看一眼,神色胆颤不定。
“陛、陛下……”元喜欲言又止,声音都在发抖。
“怎么了?事情不顺利?”乾元帝睁开眼。
就在这时十几名穿着掖揉战甲的士兵挎着刀脚步整齐地鱼跃而入,在大殿之下分列两旁站立,神情肃杀。最后,明珩和阿史那罕缓步走了进来。
明珩走到最前面,一撩衣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儿臣参见父皇。”
乾元帝脸色一寒,冷声问:“明珩,你这是什么意思?准备弑父夺位吗?”
明珩还未说话,一旁的阿史那罕率先道:“皇帝陛下,请见谅,我们也是无奈之举。我家大汗在你们安陵境内失踪,如今整个草原都乱做了一团,大家都很担心大汗的安危,无奈之下,不得已才带着人来安陵寻找我家大汗。可是我们对安陵人生地不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只得寻求安陵的帮助。这不才拜托殿下带我们来找皇帝陛下。”
阿史那罕这话说得真假难知,面上的神色倒是无比真诚。
乾元帝似笑非笑地看回明珩,不紧不慢地问:“明珩,阿史那罕将军说得可是真的?”
明珩没有否认:“拓跋泓是我的丈夫,如今他失踪了,我比谁都着急。今日实属无奈之举,请父皇恕罪。”
乾元帝突然阴阴笑了一声,怪声怪气道:“你何罪之有啊,不过是担心失踪多日的心上人,放心不下他肚子里的两个孩子罢了。你有情有义,朕应该嘉奖你才是啊。”
乾元帝突然道出拓跋泓怀孕一事,这样明珩和阿史那罕都怔了怔。但明珩很快又恢复了冷静,硬着头皮道:“父皇,拓跋泓并未……”
乾元帝打断他:“你不用再骗朕了,朕已经知道了一切。明珩,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是安陵的皇子,竟然为了儿女情长就帮着外人来欺骗朕!”
明珩知道此时他不应该再跟乾元帝顶嘴,但还是忍不住道:“拓跋泓是我拜过天地的丈夫,不是外人。”
乾元帝沉默许久,突然道:“好,好啊。既然你如此念着他,那就陪他一起死吧。”
明珩心里一紧,紧张地问:“父皇,拓跋泓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乾元帝阴笑道:“拓跋泓说到底也是贺家的人,当然是和他的父兄同生共死了。”
明珩只觉得心猛地被攥紧了,撕心裂肺地疼,艰难问出声:“你把他杀了?”
“叛国贼子的孽种留着有何用!”乾元帝不屑道,“不只是拓跋泓贺泽玺这对孽种,他们贺家通敌叛国,背叛朕的都该死!”
明珩此刻明明无比愤怒,却又极为冷静,缓缓站了起来,红着眼眶质问乾元帝:“陛下说贺家通敌叛国,敢问他们通了哪国的敌,又背叛了哪一个国!”
乾元帝眼神阴沉地盯着他,不语。
明珩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字字铿锵道:“贺家世代忠良,贺家诸位将军戍守边关数十年,保卫了安陵数十年边关安稳,使得安陵百姓免于战火。他们尽忠职守,为安陵培养多少将帅之才,他们何曾对不起安陵。”
乾元帝被他激怒了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就凭他贺家的儿子贺瑾年和拓跋戎煜通奸,生下一对孽种!”
明珩正欲反驳,一道微冷的清润声音突然从身后响了起来。
“父亲与爹爹真心相爱何错之有。时代的错为何要归咎到他们身上。他们只不过是想和普通人一样平平淡淡度过一生,是你们将他们冠以叛徒的罪名,对他们赶尽杀绝。爹爹跟随父亲去往草原不过是因为爱他,信任他。他虽然草原生活多年但从未忘记过自己是安陵人的身份。在我和哥哥牙牙学语之际他便不厌其烦地教我们说汉话,告诉我们,掖揉是我们的家,但安陵也是我们的家。爹爹是贺家的孩子,贺家人从来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部分倒数了,终于快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