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婚后的第一次同房,气氛很好,虽然时隔数月,但是二人对于彼此身体的熟悉程度不减反增。不过明珩不敢太冲动,顾及着拓跋泓的身体以及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很小心,而且只一遍就偃旗息鼓了。
拓跋泓眼角微红,额头薄汗微湿,目光灼灼地望着在为他清理身体的明珩,神色慵懒,像只餍足的猫。
拓跋泓其实是有些不知足的,但对于明珩如此关心在意的举动,心里又满足不已,于是也没说什么,摊着四肢让明珩帮自己换了身里衣便抱着他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明珩环抱着拓跋泓的肩膀,哄孩子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听着耳边的呼吸逐渐绵长,他才停了下来,替他掖了掖被角,觉得不放心,又把手探进被子里,摸了摸拓跋泓的肚子,确认里面的小家伙没有被刚刚两人的动静吵醒依然安安静静呆着才总算松了口气,安心地闭上眼睛,与拓跋泓头抵着头也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折腾到后半夜的两人不出意外地又起晚了。
自从成亲之后,向来起早的拓跋泓便三天两头陪着自家王后睡到日上三竿,王廷上下早已见怪不怪,也识趣地远离了王帐,不敢吵醒那对正在酣睡的夫夫俩。
但,还是有没眼力见的人。
拓跋泓和明珩都还没醒,但阿什儿和阿莫尔兄弟俩依然尽职尽责地守在王帐门口,随时等着进去伺候。
在明珩没来之前,兄弟俩是伺候拓跋泓的,后来明珩来了,拓跋泓就把兄弟俩送给了他。不过因为两人一天到晚跟对双生子似的黏在一起,兄弟俩的服侍对象也就从明珩一人变成了明珩与拓跋泓两人。但因为拓跋泓怀孕的事一直是个秘密,明珩平时并不允许兄弟俩近拓跋泓的身,特别是起床和歇息的两个时段,他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进王帐,伺候的事都亲自上阵。
王廷中除了乌蒙和阿史那罕其他人都不知道真相,他们看到的就是他们那千里迢迢远嫁过来的男王后贤惠淑德,甚至纡尊降贵亲自
服侍丈夫,此种情谊感天动地,令人动容。于是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王廷上下再提起他们这位男往后便一片赞誉,纷纷表示——王后虽为男子,但贤良淑德,知礼数识大体,更难得的是,对自家大汗一片真心,着实担得起“母仪天下”!
这番言论,明珩不止一次听到过,面上向来是宠辱不惊地微微一笑,仪态大方又淡然,背地里却快把白眼翻上天了。
你才母仪天下!你全家母仪天下!
莫珈刚回王廷不到一日,但已经从诸位同僚口中听他们不止一次提起了明珩,众人口径一致,提起明珩便是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直夸这个王后娶得值,夸完又感叹大汗和王后鹣鲽情深,恩爱得紧呐。
莫珈面无表情听着,不发一言,却生生捏碎了一个杯子。
夜里,莫珈回想起白日在王帐里匆匆一眼瞧见的那张俊美矜贵的脸,一夜未睡。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来到了王帐。
阿什儿守在王帐门外,见莫珈大人面色不善地朝这边走来,顿时从额头淌下一滴冷汗,惴惴地看了眼身后安安静静的王帐,一闭眼一咬牙,伸手把人拦在了门外。
“莫珈大人,大汗和王后还未起,您还是晚些再来吧。
莫珈停下来,看了眼天上的日头,诧异地看了眼王帐,沉声问:“大汗还未起?”
“是的。”阿什儿是个很机灵的小伙子,急忙小声解释,“大汗这些日子基本都是睡到中午才起。”
莫珈沉默了半晌,突然面色一沉,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阿什儿看着莫珈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在心里松了口气。
一直到午时,王帐厚重的门帘才被掀了起来。披着外袍的明珩探出头来,睡眼迷蒙地吩咐兄弟俩:“打盆热水进来,顺便拿点吃的。”
“是。”兄弟俩不敢耽误,当即分头行动了起来。
明珩吩咐完就钻回了账中。
拓跋泓还在睡,侧身躺在里侧,两只手本来是抱着明珩的,明珩下床之后他就随手把被子抱进了怀里。睡颜
沉静柔和,无害的模样像只好脾气的小白兔,与白日里那个张扬恣意的草原霸主判若两人。
明珩蹲在床边,捧着脸盯着看了许久。往常他醒来的时候,拓跋泓已经醒了,他难得才能看到拓跋泓睡着的样子,只觉得乖巧安静的样子怎么看都看不够,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不由得缓缓勾起了嘴角,俯身,在他睡得红扑扑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拓跋泓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但没有醒,脸颊在枕头上孩子气地蹭了蹭,继续睡。
明珩微微一笑,给他掖了掖被角,不再吵他。
阿什儿阿莫尔兄弟俩很快就端着热水和吃食进了外间。明珩看了眼床上的人,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王帐很大,分了里间和外间。里间就是明珩和拓跋泓的寝室,平时不让旁人进去。至于外间,则主要是拓跋泓接见大臣、处理政务的地方。
自从成亲后,阿什儿阿莫尔一般就不被允许进里间,一直在外间伺候。拓跋泓还没起,明珩便在外间完成了梳洗,又坐下来一个人吃了点东西先垫垫胃。明珩吃完不算早的早膳又回里间看了一眼,拓跋泓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怀孕之后他的精力就不如从前,昨晚又狠狠折腾了一番,估计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明珩想了想,决定独自出去走走。
他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出了王帐,又叮嘱兄弟俩:“我在附近走走,你们听着点里面的动静,大汗醒了就叫我。”
“是。”
明珩挥挥手让他们去外间听着,自己站在往帐外伸了个懒腰,又仰着脑袋眯起眼睛欣赏了会儿碧蓝如洗的天,感觉心情都变得舒畅了,哼着小曲儿在王廷周围慢悠悠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