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待他挺不公平的,也没因为他出生的时候遭了罪,以后就对他好一些,反而是变本加厉。”裴明霁叹了一声,“我之所以跟他走得近,一开始也是因为咱俩像,都是爹不疼,娘不爱。但我比他幸运点儿,我爹的老婆可怜我,对我还不错,我爹呢,他至少把我当个儿子。”
黎栀眼皮颤了颤:“他妈妈对他也不好吗?”
她一直以为谢南忱的母亲虽然走得早,但对他还是很好的,因为偶尔提起母亲的时候,他眼里有温暖。
她以为他现在千方百计地去拿回属于母亲的财产,是因为母子情深。
裴明霁摇了摇头,笑声里夹着嘲讽:“他母亲都快疯了,怎么对他好?一个产后抑郁的女人,不掐死自己的孩子已经是万幸。”
“但要论心狠手辣,人神共愤,还得是他那个不要脸的爹。”裴明霁沉着脸喝了一口水,把杯子重重地搁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妻子产后抑郁,他不管,继续跟小三厮混快活,这还不算,终于熬到妻子病死了,尸骨未寒,就把小三接进了门。”
裴明霁冷笑了声:“老六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十二岁,谢承泽只比他小四岁。”
黎栀惊恐地瞪了瞪眼睛。
也就是说谢南忱母亲去世前四年,谢承泽就已经出生了。
他父亲不仅婚外情,还在妻子产后抑郁的那些年又生了个儿子。
“说是老六从小体弱多病,不堪大用,他还得有个接班人。”裴明霁嗓音凉得像此刻刺骨的寒风,“可惜啊,他的接班人就是个被宠坏的草包,谢氏马上就要砸他手上了。”
黎栀浑身发凉和发抖,手指都合不拢,她仿佛能想象到那些年谢南忱都是怎么过来的。
那时候他还那么小。
那么小的他没人疼,没人爱,还经常生病,一天天熬着,熬到母亲去世,再熬到后妈带着身体健康的弟弟进门。
她嗓音夹着浓浓的哽咽:“那他的病是怎么回事?”
裴明霁点了根烟,似乎又突然想到什么,把那点光亮摁在石桌侧面,慢慢地碾灭。
“那些年治安还挺乱,都知道谢家有钱,有人绑了谢家两个儿子,问谢文骏要钱赎人。”
黎栀记得,那会儿她大概四岁左右,是她记忆中最早的,妈妈经常被那帮坏人敲诈勒索的日子,就连报警都没用。
“一个儿子八千万,谢文骏只赎了小的。”裴明霁指尖弹着已经熄灭的烟,嗤了声,“可能在他眼里,一个体弱多病,不堪大用的儿子,值不了八千万。”
黎栀抬手抹了抹汹涌出来的眼泪:“那谢南忱呢?”
“他被人卖了-->>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