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明明都已经走了,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离开?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鬼东西?出现??”
“那?头白狼明明也是妖怪,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他??万一他?是故意想把我们困在这?里准备一网打尽呢?”
“是妖就没有?好东西?,全是心狠手辣的货色!”
“说不定他?和那?条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对啊,说不定连你都是妖怪变得,和他?们一起狼狈为奸为虎作?伥!”
嘿?
虽然邱意婉早就跟祝蘅交代过,人族百姓的思想固执愚昧,一时片刻很难会接受被妖怪救助的事实,但质疑到他?身上,就是不可理喻!
祝蘅当即就跳了脚,气急败坏地吼道:“那?你们出去啊,现?在就出去啊,反正白蛇就在外面等?着呢,出去一个吃一个!”
“……”
无人敢再继续开口,却依旧心怀芥蒂,在迅速离开这?里和继续躲藏之间摇摆不定。
但也不是没有?胆大的。
一位五大三粗的布衣汉子忽然从藏身的石像后站了出来,昂首挺胸地朝着庙宇大门走了过去,如石头般粗糙冷硬的面孔中充斥着对妖物的痛恨和鄙夷:“狗屁得道高人,我看那?头狼妖肯定是在和蛇妖唱双黄,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把咱们等?傻子耍呢,老子才不上这?个当!”
说罢,他?便用力地推开了福康庙的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众人齐刷刷地探头探脑,紧张又好奇地望向了大门方?向。
起初,门外一直没有?传来异样,就好像那?大汉早已相安无事地离开了一样,于是所有?人的心都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想要效仿大汉离开这?里。
忽然之间,庙外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过不多时,半掩着的庙门忽然被人从外部撞开了,方?才那?大汉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双手捂脖,面部涨红发紫,走了没几步便从台阶上重重跌下,滚落在地之后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七窍流黑血而?亡。
在众人惊悚不的地目光中,一条黑底红纹的毒蛇缓缓自大汉的口中钻了出来,浑身的鳞片湿冷滑腻,口中还不断地吐着殷红蛇信。
祝蘅的面色越发苍白,胃部抽搐不已,一弯腰直接呕吐了出来。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不是被
吓傻了似的目瞪口呆便是难忍恶寒弯腰呕吐。
毒蛇不断围着大汉的尸体?滑动盘旋,嘶嘶声不断,无一人再敢轻举妄动,彻底打消了离开福康庙的念头。
岁崇持剑自大殿内走了出来,来到尸体?旁,一剑斩向了毒蛇的七寸。
祝蘅抬起头来,怒不可遏地斥责岁崇:“你明知?外面危机四伏,为何不阻拦他??你明明可以阻拦他?,为何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么?他?也有?妻儿老小!”与此同时,他?的内心亦是狠恶交加,悲愤不已地想着:大家说的没错,非我族类永远不可能与我族同心,皆是心狠手辣之徒!
在场的人族百姓无一不认可祝蘅的话,皆认定了那?位大汉就是被岁崇害死的,因为他?没有?阻拦他?,内心深处对岁崇的痛恨与怨恨越发加深了一重,丝毫不啻于对那?条白蛇。
不等?岁崇开口呢,邱意婉气急败坏的怒骂声就响彻了整座庙宇:“他?没有?阻拦么?他?早已交代过擅自离开这?里会引来性命之忧,有?人信他?的话么?有?妻儿老小又何了不起么?就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他?人么?那?个大汉若真在意自己的妻儿老小,就更不该自以为是的擅自行动!”
如雷贯耳,祝蘅当即哑口无言,内心惶惶,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岁崇瞧向了邱意婉,情不自禁地勾了下唇角,心道:还挺厉害的。
邱意婉快步走到了岁崇身边,坚定不移地与他?并肩而?站。
祝蘅双拳紧攥,面露愧色地看了岁崇一眼。
其他?人亦是不知?所措,面面相觑,忐忑难安。
岁崇用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视一圈,沉声开口:“我早说过,谁若想走尽请自便,我绝不阻拦。”
大汉的前车之鉴在前,没人想要重蹈覆辙,但他?们的内心却依旧对岁崇抱有?排斥和偏见。
在众人眼中,岁崇的满头银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他?的异族身份,生来冷白的肤色和琥珀色的双眸更是凸显了他?的妖邪气质。
人族自古惧妖、畏妖、厌恶妖类。他?们看向岁崇的神色中始终充斥着抵触和戒备,如临大敌一般,哪怕他?正在救他?们的命。
真是没良心!
邱意婉面露愠色,替岁崇不值。
岁崇却浑不在意:“你们若是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不然后果自负。”
没有?人出声回?应,岁崇只管问?道:“第一个问?题,都有?谁见过那?个白衣女子?”
众人藏身在各自的角落中紧张兮兮地面面相觑着,许久之后,终于有?家开羊汤店的老板颤颤悠悠地开了口:“她,她昨天上午抱着个小娃娃来我们家店里喝过汤、不不不没喝汤,只是买了碗汤,却一口不喝,一直盯着看,当时我还觉得奇怪,现?在想来,怕不是因为她和那?个小娃娃都是鬼,所以吃不了生人的食物吧。”
邱意婉当即火冒三丈,强忍着才没破口大骂出来,却还是在心里将这?个老板骂了个狗血淋头:你才是鬼呢!你全家都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