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意婉朝着祝蘅快走?了几步,面露担忧
:“祝公子莫不是被?昨日的怪事吓坏了?”
祝蘅满头?冷汗,牙关打颤:“我、我也不知道啊,我真是撞邪了吧我,顾笙缠上我了?”越想越怕,越想脸色越白。
岁崇最看不上他这幅胆小如鼠一惊一乍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行了,少磨磨唧唧浪费时间,赶紧出发?去福康庙。”
祝蘅的脸色更白,甚至都有点泛青了:“我、我我非去不可么?”
岁崇冷笑一声:“不怕他会一直缠着你你就不用?去送他最后一程。”
祝蘅当即大惊失色:“我去我去我一定去!”
邱意婉嗔怒着瞪了岁崇一眼:明知道他胆小你干嘛还一直吓唬他?
继而邱意婉又看向了祝蘅,先温声安抚了一句:“冤有头?债有主?,顾笙的亡魂若真想报复,最先遭殃的必然是梁家而不是你。”待到祝蘅情绪稳定了有些之后,她才又询问道,“昨日也忘了询问祝公子,我该以何缘由参加顾笙的葬礼?”
祝蘅赶忙说道:“负责主?持这次葬礼的知宾说顾笙含冤而死阴气太重,需要更多活人前去参加葬礼才能以阳气压制,所?以在顾笙生前和?他有交集人员今日都会去参加葬礼。我跟知宾交代过了,说你是顾笙旧友的妻子,代替亡夫去参加葬礼。”
祝蘅需回家和?祝家人一同前往福康庙。邱意婉和?岁崇一起前往小龙城东门。岁洱留在了别院照顾岁岁。
但?凡出城人员都需要接受守城官兵的盘查,祝蘅准备齐全安排妥当,邱意婉顺利地出了城,却不能自由前往,在众多官兵的看守下?等待所?有参加葬礼的人员全部到齐之后才能一起前往福康庙,期间还接受了不少次询问盘查。
像是押送重刑犯人似的。
然而这一路上却无一人注意到岁崇,也没有人来审问盘查他。所?有人都默认了他的存在却又无一例外的全部忽略了他的存在。
但?以岁崇的身材长相和?神?态气质来说,想被?人忽略其实很难。
邱意婉情不自禁地在心中感慨了句:妖法果然惊奇诡谲,怪不得人族畏惧呢。
清晨水汽重,天地间白雾弥漫,空气阴冷。前往福康庙的途中,整个送殡人员的队伍安静极了,浓雾中只见重重人影却不闻人声,大家连呼吸都是谨小慎微的,从始至终只有层层叠叠的沉闷脚步声,仿如百鬼夜行。
伫立在道路尽头?的福康庙更是像极了一头?蛰伏在浓雾中的危险怪物,只看得见庞大的黑色身躯,看不清具体面孔。
走?近了之后,邱意婉才看清福康庙的具体细节。
这是一座由黑砖堆砌而成的巍峨庙宇,屋脊宽大飞檐翘角,四四方方大气磅礴,却毫无圣洁和?威严之感,处处弥漫着令人透不过气的阴森诡异。
邱意婉也从未见到过哪座庙宇里面供奉着的神?像是各种形态和?面孔的骇人长蛇。
步入庙门的那一瞬间,头?顶的天色似乎都暗沉了几分,空气越发?冰冷压抑。
灵堂就设置在正殿内,里里外外挂满了白布白幡,在清晨的冷风中起伏不定,仿若有看不到的幽灵不断在其间穿梭而过。
殿内的神?台上伫立着一尊下?半身盘曲、上半身挺直的巨型蛇像,雪白色的身躯压迫感十足,一双黑中带金的竖瞳阴森冰冷,细长分叉的蛇信自口中灵活吐出,就连蛇身上雕刻着的鳞片都栩栩如生。
邱意婉相当想知道这尊蛇像到底是不是从众生国的石雕厂里定制的?
神?台上摆放着一个挂有黑花的奠字框,大殿中央的地面上停放着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棺尾雕刻着顾笙的名字,金色的笔画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几位孤儿充当了孝子,披麻戴孝的围跪在火盆前,一边按照要求嚎啕大哭着,一边不停地往火盆里扔纸钱元宝。
随行的官兵们要求前来吊唁的众人在大殿前的院子里有序站好,不得随意发?声。
气氛噤若寒蝉,偌大的一座庙宇里只有孩童的哭丧声。
白幡还在不断地飘荡,但?空气中好像已经没有风了。
邱意婉的后颈有些发?凉,悄悄地抓住了岁崇的手,用?另外一只手在他的手心里写?道:“这座庙好奇怪。”
岁崇反握住了邱意婉的手腕,用?指尖在她的手心里勾写?:“供奉的全是蛇神?,神?像有新有旧。”
他昨日就来探查过,自然知道更多细节。
岁崇又写?道:“新的也没多新,最古旧的一尊蛇像在后殿,根据雕刻在其后座的文?字记载,距今已经四百七十四年。”
邱意婉惊讶不已,复又抓住了岁崇的手,急慌慌地在他的手心里写?道:“这里是小龙城,难不成之前一直供奉的是蛇神??”
岁崇刚想回复,安静的人群中忽然钻进来了一个人,一边积极不已地朝着邱意婉靠近一边小声呼唤道:“邱夫人、邱夫人、”
祝蘅又来了。
邱意婉赶忙放开了岁崇的手。岁崇面色一冷,心里不爽极了,故意握住了邱意婉的手,还特?意与她十指相扣,扣得紧紧的,却又不看邱意婉,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侧颜线条俊美却冷硬,仿若冰雕的。
赌什?么气呀?
小心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