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少然点了点头,看了看又起身走到窗前的苏昀卿:“苏长老还有事吩咐吗?”
苏昀卿却是淡淡地扬了扬眉,将窗子推开,看着外面的雪道:“我只是想看看哪一日的风雪最大。”
聂少然拱了拱手,明白苏昀卿是在行占卜观测之事,退出房门。
辰军军营
“什么,安城城门打开!“言秩一听来报,惊讶万分。
“是。”来报之人只是让言秩更加的确定这个消息。
言秩略微思索了片刻,看向一旁的吕天琛道:“这会不会是个计谋呀?”
“傅珩怎么会无缘无故就送了安城给我?”
吕天琛也是心中有些生疑,道:“卑职也不太肯定傅珩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按理说宁绎在我手中,他要不然因此事而受挫闭城死守,要不然就技高一筹地利用此事鼓舞士气,一举向我们讨要人质。”
吕天琛想到这,不由得皱了皱眉道:“他怎么就忽然这样白白送一城给我们?”
“难道那个宁绎真的是他们不可缺少的人物,没了他,他天军就只能灰溜溜地逃走?”言秩嗤笑道:“看来这盛朝大军中果然是没有敢于我们匹敌之人了。”
“太子不可大意,想来这傅珩征战过数次,战场之事他不算陌生。因为没有了宁绎而求败撤军的说法未必行得通。”吕天琛劝道,虽然他们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占了上风,但是却绝对不能小瞧了盛朝大军。
“天琛,你也不必再费心猜测。”言秩说道:“那盛朝大军中可是有我们的人,只要求证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吕天琛微微有些犹豫,按理说之前的函谷一事已经让他有了暴露的危险,此时再去求证。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傅珩察觉,也是险棋一招。
可是,他也的确猜不到傅珩所想。若不能知彼,怎能计划好下一步。
属下会立刻派人求证的。”吕天琛说道:“料想我们的盟友也想要早点打完这场仗。
盛朝军营
“王爷,路应果然是有异动。”许画涯看着背对自己的身躯说道,自从宁绎被缚之后,他便少了笑意,往日给人的温润之感也化作了几分焦虑。
傅珩嘴角一挑,转过身道:“我早就料到他会有所动作,料想这忽然从天而降的一座城池也让吕天琛无所适从。”
“可是,您真的要对他出手么?”许画涯说道:“这可是一步险棋,即便这也是一步妙棋。”
“画涯。”傅珩打断许画涯的话,慢慢地走到他面前道:“早晚不是都要走这一步吗?这次不过是借了宁绎的名目而已。”
许画涯笑了笑,也不再有其他说辞,他做的决定,从未更改。
即使他温润如玉,却也是有玉一般的坚决。
傅珩慢慢将手放在许画涯肩头上:“我一直将你当做兄弟一般对待,如果今日身在辰军大营中的人是你,我也会这样做的。”
许画涯虽然面色不惊,却还是眼中闪过几分惊讶。这番话可是重如青山,心中不免有些感动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傅珩轻声说道:“除了有人将路应与宁绎在朝中乃是政敌一事不小心告诉吴崇。”
“吴崇?”许画涯低眉想起那孔武有力之汉,他一向对宁绎马首是瞻,此番若是知道路应曾有意针对宁绎,必然会想到奸细一事。
那么,王爷是想要借用吴崇的手除去路应,甚至是借用整个盛朝大军的军心去除掉路应——毕竟这宁绎在军中的威望可是不算低,在吴崇的一番激化下,自然会如星星之火来燎原。
“可是,保住萧乾与路应的安危。”傅珩又道:“只要逼走萧乾,让路应在这军中翻不起波浪便好。”
“画涯明白。”许画涯回答道,却又忽然心中涌出一个疑问道:“只是,王爷今日的一番话,忽然想要让画涯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傅珩皱了皱眉:“有话不妨直说。”
“宁绎是我好友,我本不该这么问。”许画涯的脸上有几分挣扎道:“但是,王爷在这军中也可以看到。宁绎不仅屡立战功,还找到了吴崇这样的四员有利的追随大将,在这军中的威望已经是比您还要盛,你可曾担心他会·····”
后面的话虽然许画涯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傅珩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不会和我争夺这天下。”傅珩更像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她就像是一抹清风,最适合她的是遨游这个世界。而不是为了天下而停泊下来。”傅珩轻声说道,他虽然明白所有人对于宁绎威胁他的这种担心,但是他同样明白她一直无意与这天下。
许画涯点了点头,其实这个道理他何曾想不到,只不过他还是想要听到他说出答案。
因为,这让他看到了一个为帝王者对自己部下的绝对信任,绝对的睿智与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