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誉王府,却是让她难以开口对傅珩解释自己在朝堂的说辞。
看着默默站在栏杆旁的身影,宁绎安静地站在一旁。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在这个男人心中有难以看透的东西。他应该也是喜欢竹的,可是他却只是有竹一样飘逸俊朗的外表而已,他的心不空,反而似乎有许多充满其中的东西。
想到这,宁绎和他一样,将目光看向一片绿竹猗猗。
此刻,宁静,致远。或许还有淡泊。
“你为何要随我出征?”该听到的问话还是闯入宁绎的耳中。
“我是誉王的门客。”宁绎尽量用一种淡淡的语气说出似乎能说服他的理由。
可是,她觉得他不会这么容易相信,果然。
“真希望我能接受这个理由。”背对的人影虽然丝毫不动,但是话中却带给宁绎一种隐隐的危险感觉,自然也让她有几分迟疑道:“王爷是什么意思?”
半响,才听到一句“我还以为可以让你留在府中。
同时看着转过身的人,宁绎微微有些吃惊,他到底在干什么?
“沙场上的一切和你太不相符,你当真愿意舍弃舒服的日子,而每日面对金戈铁马?”
一脸认真地表情让宁绎挑了挑眉,他是想将他这个门客永远豢养在舒服之中吗?还是他有供门客白吃白喝的习惯?
“王爷难道不想知道宁绎究竟有什么能耐吗?沙场是英雄的江湖,有着那雄浑的号角声,我怎能一享贪欢。”
“好个一享贪欢。”傅珩笑了笑,抬手放在宁绎肩上,目光熠熠地说道:“我想要的是一世贪欢,你会陪我取得吗?”
虽然是诱人的一句话,而这句话后的获得更是诱人。但是宁绎却只是微微的一点头,她不能说答应,因为她知道这是她不可能实现的诺言。
傅珩也察觉到宁绎的心不在焉,慢慢地将手收回,眼中闪过一抹被宁绎忽视的冷意。
可是,谁都不知道,夜才刚刚开始······
祥和宫
祥和之名,只有高位者才能得之。只因为站在所有人的上面,拥有更多别人难以企及的东西,才能“祥和”而无忧。可是人的贪欲,从来不会随遇而安,若是求得多了,无论如何也断然不会祥和。
“诤儿!”看着有一段日子不见的儿子,萧妃不由得挑起了嘴角,大约天下的母亲皆是如此,能够让她们变得如此柔软的,必定就是那揉入心坎的骨血。
傅玦行了一个礼:“母妃,安好。”
萧妃眼中的笑意更深,抬了抬手:“这又没有外人,就你我母子二人。”
傅玦站起身,笑着走到萧妃的身边。整个房间倒是的确只空寂到只剩下他们二人,连惯常跟随在傅玦身旁的叶潋滟叶不见踪影。
“好久不见你,母妃倒是想你得紧呀。”萧妃说道:“虽然我在内廷,可是母妃却是希望多多见你几面。”
“诤儿明白母妃的关心可是诤儿一向事情颇多,倒是让母妃挂念,有所不孝了。”傅珩道。
“你的孝顺不该放在这些地方,只有你做了皇上,才是对母妃最大的孝顺。”萧妃说到此处,倒是异常清晰道:“许锦已经抢走了我的皇后之位了,断然不能再让傅珩抢走你的太子之位。”
“阿诤明白。”傅玦低了低头道:“如今正是孩儿的机会。”说着,又道:“事事不都在朝着我们的计划进行吗?“
萧妃轻轻地一笑,倒是颇为满足道:“我倒是没想到我娘留下的一招,既然会有如此效果。”
傅玦自然知道萧妃的意思,心中同样因为傅珩即将出征一事,掩不住笑意:“这次,我必定要让他有去无回。”
萧妃笑了笑:“此事不算简单,你多多与外公商量,至于宁绎,便让我来拖住她。”
傅玦点了点头,想着似乎唾手可得之物,不由得眼中泛起如夏日的炽热。
而当宁绎将要与傅珩一同出征的消息传到未名谷的时候,卫玠正在药园中替“晚宁花”除去杂草。
这株“晚宁花”是他好不容易才从域外带回,每月的血也是他亲手来喂。如今似乎眼看着小有所成,却是终究赶不上命运的脚步。
卫玠听完聂少然的禀告,将药锄放在一边,颇有些失意地从园子中走出,任凭衣上沾染了泥土,也难以分心至此。
“这世间,最难的便是等待,只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来改变一切。”对于卫玠来说,宁绎忽然从军出征一事却是好像印证了这句话。
他好不容易发现了能够解“晚宁花”的方法,虽然是一试,却也算有所依凭。根据古籍所记载,若是这“晚宁花”能够结果,那这果子便是能够解毒。即使从种下它的一刻到结果的这一段时间,必须要以人血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