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乐坊
其实细细想起来,那日她的确是说话有些任性了。
事情忽然出现问题,并不是他所能够左右的。而且就算除开傅玦这件事情,他对她所做的也早就超过了报恩的范畴——偏偏她还要故意说出此话,惹他不郁。
宁绎叹了一口气,眉头微微地锁紧,心思流转到连秦少卿进门也没有发现。
“你来这,就是来皱眉的。”秦少卿撩了撩衣袍坐在宁绎身旁。
宁绎一抬眼,看着已经来了的秦少卿,微展了展眉道:“只不过想起一些事情,难免有些烦忧。”
“我这清乐坊,可是给无数人解过忧,去过愁。”秦少卿笑笑道:“却是你反而还是愁上加愁。”
宁绎无奈地一笑道:“少卿莫再笑话我了,我是庸人自扰之,放不下罢了。”
秦少卿微摇头地一笑,脸上微微地因此而染上几分妖冶:“你哪里是庸人自扰,分明是贵人多事。”
说着,秦少卿揭开桌上的茶壶盖,却是又是忍不住道:“茶水都凉了,换一壶吧。”
身旁的小拾极为解心意地提起桌上的茶壶,退下道:“是。”
宁绎看着退出去的小拾,微挑了挑眉道:“今日让我来,是有事吗?”
秦少卿低眸懒懒地看着自己的指尖,淡淡道:“有个消息,猜想你应当会感些兴趣。”
“消息?”宁绎笑了笑:“什么消息?”
“前几日,来了几个颇有些奇怪的男子。在我这坊中住着,却偏偏既不爱好歌舞,也不爱好美食。”秦少卿缓缓地说道:“不过他们却是惹人好奇。”
“为什么?”宁绎眼中忽然变得锐利起来。
“因为他们是辰朝人”秦少卿抬眼看了看宁绎说道。
“果然。”宁绎想起计划生变一事,冷笑一声:“是辰朝的心思。”
正说着,门忽然被推开,方才离开的灰衣小童,提着新茶走进来道:“坊主,他们到了。”
宁绎一挑眉,看着含笑的秦少卿:“难道?”
“我帮你准备了极好的位子。”秦少卿淡淡说道:“有些东西我知道五分就好,至于其他的五分不如你自己去知道。”
宁绎看着那双明明装着闲适的眸子,却分明感受到了这话语中的睿智
这少卿可是不简单!
清乐坊的上好厢房中,缠枝荷花炉缓缓地飘荡出一缕缕的轻烟,带着极其清雅的淡香染上画屏上的重叠小山——恰如雨后的雾气飘逸着,微微有些朦胧之感。
而屋中空空寂寂地只有两人对坐着,却是静默着,等待着对方先开口一般。
“既然太子有意,我家皇子亦是有心。”终于藏青色男子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灰衣人道:“我们不妨就此说定。”
说着,藏青色男子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玦与信封道:“此乃信物和信件,还望您转交太子。”
灰衣人面色沉静地接过藏青色男子所递过的东西,倒像是好不容易挤出地笑意般道:“还请洛元老弟让五皇子放心,冯渊必定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