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养了他六年,他上个大学就分不清谁养着他了?”
她猛地啐了一口,“呸,白眼狼。”
麻将馆里有早就看不顺眼吴秀丽平日做派的,看热闹不嫌事大,道:“你对你那个外甥,平日里不是打就是骂,告你不是很正常?”
“放屁,”吴秀丽骂骂咧咧,说着就要冲上去打人,道:“你养小孩不打孩子?”
一旁法院的人拉住她,神情严肃道:“我劝你最好还是严肃对待。”
“如果对方胜诉的话,你将会面临七年的牢狱。”
七年?!
吴秀丽整个人如遭雷击,打人的手僵住,身体一软,倒靠在麻将桌上,七年,怎么可能七年,她要去找谢远星,去问谢远星这个白眼狼到底想做什么
“这两天你婶婶叔叔表弟有可能会急着联系你,电话都别接,该拉黑的就拉黑,陌生号码也别接。”
“一切都有专业律师处理。”
“你放心,绝对能判个六七年。”
沈边野回了学校,在课间时候把谢远星从教室里叫了出来,把事情一样样的告诉了谢远星。
谢远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像是有人把他心底的石头搬走,轻松了很多,但又因为还没得到最终的判决结果,细小的石子还硌在心口。
事情比他想象的简单了很多。
他不用东奔西跑的上诉,不用忧心怎么找能帮他胜诉的律师,不用忍着恶心去和叔叔婶婶一家一遍遍的扯皮。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边野,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沈边野看着眼前的人,寒风吹得谢远星额前的碎发晃动,他在谢远星沉思时往旁边走了两步,挡住了从走廊吹来的风。
应该给谢远星买几件冬天穿的衣服了,谢远星自己的太单薄。
除了衣服,在买几条围巾,还有帽子,他在学校里看见Omega和女生喜欢戴的那种毛茸茸的熊熊帽就很不错。
谢远星脸小,帽子围起来唇红齿白的,嫩得还像高中生。
他自己也在走神,却问谢远星,“怎么不说话?”
谢远星攥了攥手指,低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沈边野略微挑眉,神情挺高高在上的:“你不用想着怎么谢我,我也就打了几个电话。”
“对你来说天大的事,对我不值一提。”
“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差距就是这么大,懂吗?”
他嗤笑一声,道:“你要是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报答欲,去做多余的事情,比如想着对我好,给我做饭,送东西,那就是惹人厌烦了,明白吗?”
谢远星看了他一眼,轻轻的阐述事实:“你放心吧,我没钱做这些。”
沈边野:
气笑了。
谢远星却在他兀自生着气的时候,认真说道:“如果以后,我能帮得上你的忙,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帮你。”
沈边野怕他自己在这里感动坏了,感动到爱上他了,连忙泼一盆冷水,“得了吧。”
“你又穷又抠,一块钱都舍不得给别人花,能帮上什么忙,省省吧。”
谢远星没生气,看着沈边野,眼眸坚韧,“我读书,努力考上这里,学习,考证,就算怎么也够不上你的阶层,但我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这是我的承诺,沈边野,承诺好的事情就要放在心上。”
“不管你会不会需要,我都会记得。”
沈边野被他的认真所震住,不知怎么,突然有些不自在。
其实这些事情,即使不遇到他,谢远星毕业以后自己也能解决,
谢远星自己保存了证据,有名校毕业的身份能让他很快找到工作,站稳脚跟后,就能一点点处理这些烂事。
他的报复绵长,就像蘑菇悄悄洒下带毒的孢子,只等着发芽生效。
沈边野只是加快了这些,如果谢远星要报答,算起来还是他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