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拉足距离,完全把他当外人。
男人喉间溢出一声讥嘲低笑:“现在又跟他是‘我们’了?”
江禧惊惧地抬脸看他,脑中很自然会想起,上次跑去这个男人的别墅里谈合作,却被他反将一军,被他骗门外来的人是周锡风。
那个极度混乱慌张的时刻,她也曾对他脱口而出过这个词。
——我们。
多么没有边界意识的词语。
多么暧昧的词。
可这个时候的江禧,哪里还有半分当初在他别墅里无畏莽撞的样子,她根本不敢出声。
她简直快要吓死了。
下意识往房间里看了眼,所幸她跟周时浔正站在门外的走廊通道,离门内的两人的确有一点距离。但不多。
放低声音交谈的话或许不会听得太清楚。
要是像刚刚,周时浔抬高声线叫她过来那样,那么就是清清楚楚了。所以她害怕。
害怕他会在周锡风面前,揭穿她一些事。
“这是,怕我?”周时浔一眼洞穿她的想法。
江禧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头。
然而男人却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周时浔眯起眼睨着她,压沉嗓线,口吻是平铺直叙的刻薄与嘲弄,他说:“老公都叫了,还怕什么?”
江禧瞳孔剧烈缩紧,立刻又低下头,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是故意在玩弄她,这让她素来转得飞快的脑子险些停摆。
“您、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她只能装傻。
还有一点点服软的嗔怪。
见惯了她横冲直撞的样子。
总是不肯退让,不守常理,不懂边界,胆大到让他不知道该夸她无畏还是该骂她不知死活。
偶尔见她吃下败阵的样子也不错,看着无辜,装着胆小,如此乖顺,轻易脆弱。
像被取悦到的令人心情愉悦。
令人感到满意。
精于算计与掌控的男人,像只食髓知味到些微餍足的掠夺者,好奇就捕猎,耍玩,逗弄,尽兴后就随手一丢,算放生。
既然她有了另一个“我们”。
那他也不必要再听从老太太的话。带她去医院?那不是他该做的事。特意来一趟这里就为了递个电话,多余。
转身从女孩身边擦肩而过时,他稍顿步,双手插兜歪了歪身子,没有靠近,只保持在妥当的距离,薄唇轻翕:
“今晚想来见我,就自己想办法。”
江禧当然一口否决:“我为什么要去见您?”
周时浔也不恼,只低懒地蔑她一眼,唇角微弯,说:“也许你会想跟我聊聊。”
“关于孟嘉基的事情。”
……
江禧猜到也许周时浔会去查。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去调监控背调孟嘉基了,这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