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也没有吭声,因为他晓得,胳膊拧不过大腿。
连他老子都要对他娘让三分,惹不起,他能惹得起?
吃完饭,大人去仓库剥苞谷,他也没去,自然不晓得高明成专门给他爹娘道谢,说是要不是他帮忙,高青峰今天就麻烦了。
陈春芳这才晓得他撒谎了。
他不止上山了,还跟高青峰他们一起,差点就被野猪给拱了。
丛仓库回来,周正全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了,陈春芳进屋就是两巴掌,愣是把人打醒了。
周正全迷迷糊糊得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甚至连他娘在那骂啥名堂也不清楚。
然后又是一鞋底子,彻底的把他打醒了。
周正全┗|`O′|┛嗷~~的一声就滚床里面去了:“娘,你黑天半夜不睡觉你搞啥?跟鬼似的你想吓死哪个?”他正做梦呢,噩梦,然后他就被打醒了,真的要吓死了。他以为野猪来了——
“小狗日的你说哪个是鬼?”陈春芳要叫他给气死了:“你白天咋说的?说你没上山?你给我老实说,上没上?”
说着就去门背后摸棍子。
周正全一溜烟的就从床上跳下去朝外面跑去:“上山又咋了嘛!我哪天不上山?”
黑灯瞎火的,就外面堂屋里放了个煤油灯,周正全倒是不怕,陈春芳却不敢乱窜,她肚子里面现在多了个肉疙瘩,万一摔一下可不得了。
叉着腰在那骂:“跑跑跑,跑出
去你就不要回来睡觉了!厉害了,老娘把你喂的能撒谎了,能跑了!”
闹的一大家子都睡不成。
周成贵从屋里出来喊她:“有啥事情明天再说不行?”
陈春芳气的坐在门槛上:“明天,等不到明天我就要叫这个小讨债的气死。不得了了,满口日白溜谎,没一句老实话。你忘了他下午咋说的?他说他没上山,结果呢?跟人高青峰他们跑山上去,碰见野猪了还不跑,还去拉人家高青峰。我这生了个啥玩意,人头猪脑!”
周正全没敢跑远,还在大门外面站着,听见她这话就忍不住反驳:“啥玩意,啥意思?那你的意思是我看见人家命都快没有了自己先跑了?那还算个啥男人!”
陈春芳一下子站起来看都不看,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往外砸:“男人,你不尿床才几天,你就是个男人了?你就是个棒槌!”
大半夜整的鸡飞狗跳的。
好在她这阵精力也没有那么旺盛了,骂够了回去睡了,周正全才哼哼唧唧的进屋。
这边消停了,对门高家却还没有,高青峰那样子家里都担心的不行,没几个能睡踏实的。等高明远他们从公社回来,天都快亮了。
高青峰的烧倒是退了,但是却昏睡着。
给开了好些药,都是安神的。
高明远进屋眯了一会儿外面就见亮了,又该起了。
等都起来了,高明远才叮咛高青阳:“要割草就在附近苞谷地里面割,不要到处
乱跑,好好的把书看看,把作业写一写。还有,都去上工了,你帮忙注意一下青峰,要是没有啥大问题能起来了你就喊他一起,跟他多说说话。你们年纪差不多,多说说话就把昨天那档子事情忘了,忘了就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