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定三个月后转正,顺利留到户部做主事,大家都恭喜他,他倒是老实:“我能留下来,皆因我们在户部的几位中,就我一个人是湖广的。”
大雍官场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每个衙门同籍的官员不能超过四人。这次分到户部观政的其他几位都是南直隶和浙江府的,这两处官员非常多,因此就走了几位,阮嘉定倒是留了下来。
这就是运气,人运气好了挡也挡不住啊!
阮十一和隆二都觉得投奔阮嘉定没错,而且他现在也而立之年,大有可为。
虽然六品官俸禄不高,但是有了两位幕僚,定二奶奶和周氏关系也不错,于是让门下人开铺子补贴家用。
这个时候定二奶奶就让蜜娘多跟周氏学挣钱的本事,她道:“我是穷惯了的人,只会节俭,不会经营,你这位嫂子算是点石成金之人,你可以跟她好好学学。”
蜜娘应是。
周氏先教她看各色契约,再有物价多少,店铺选址,最后怎么选人,怎么立契。
蜜娘暗道,真是这里门道多。甚至周氏还教她怎么辨别陈米新米,绸缎新旧,以次充好云云。
不过,就是不能出门亲自看店就无趣了。
闻言,周氏笑道:“妹妹是千金小姐,你那里自有跑腿的人。”
“嫂子快别这么说,我也不是这上头的一块料子,不如嫂子日后做什么生意,若是缺点本钱,我替你出点就是。”
比起亲自打理生意,还是分红比较稳妥。
以她爹的官位,家里过的太富裕反而惹人怀疑。
“二奶奶,小姐,不好了,渤海公府上的二姑奶奶去了,昨儿夜里咽了气。”秋菊急匆匆过来道。
渤海公府的二姑奶奶,岂不就是二夫人的长女,其实当年论家世,这位二姑奶奶才是正经的公府嫡出小姐。但是当年因为年纪小,所以让大房的小姐进了宫。
不过,这位二姑奶奶也嫁的相当好,她嫁给了前朝首府沈东君的孙子,这桩婚事还是当今皇上亲自指婚。
一般文臣之家大多不和勋贵人家结亲,他们是例外。
定二奶奶也打理了丧仪送去,回来还抹泪,“二姑奶奶膝下留了个三岁的哥儿,生的是玉雪可爱,只可惜了,呆呆木木的,这亲娘死了,日子可不好过哟。”
这让蜜娘想起了前世的自己:“有娘的孩子是个宝,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穷苦人家都是一样。
头七的时候,蜜娘随定二奶奶一道过去道恼,她穿的素服,虽然素净,但是显得肌肤光丽,有种洗尽铅华之美。
沈家虽然死了个少夫人,但是夫人和老夫人都在,打理的倒是不乱,但沈夫人依旧抱怨:“我恁大年纪,已经是操持不了了,何苦来。偏偏死的是她,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
渤海公夫人抹泪:“亲家还得保重好身体。”
二姑奶奶是渤海公夫人嫡亲的女儿,她在伤心难过女儿的时候,不免考虑到外孙子。
“我那二丫头常常说嫁到沈家来,婆婆和太婆婆当女儿疼,没有不好的。这是她没有福气,只是我这外孙子,想到他,我这心就疼。”
蜜娘忽然就想到了些什么,再看看渤海公夫人今天只带了三小姐,她就全部明白了。
沈夫人也是道:“真是亲家你说对了,我上了年纪的人,就怕照顾不周到。”
这俩亲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正欢,倒是定二奶奶不好告辞了,她只好带着蜜娘在那儿听着。
好容易等渤海公夫人说完,不知道她时不时哭了太久,又说了半天的话,一下就撅了过去。
“去,赶紧把瀚海公夫人扶下去。”
因为瀚海公夫人这样,定二奶奶和蜜娘也走不了,都在隔间等候,还好大夫来的快,说是瀚海公夫人是忧思过度云云,多歇一会儿就好了。
定二奶奶就道:“既然二太太没什么大事,我们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