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进来看见他这么冷淡?
为什么不再是那副怯懦又害怕的模样?
为什么不用那种感激又仰慕的眼神注视着他?
他的游戏,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吗?
不。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在地狱里。
温窈并不知道南淮屡次对视上来的热切视线中夹杂混着这么多东西,她只知道,南淮对她的目光,比较起看一个人类,更像是看一个玩物。
现在,这个他自以为可以随意摆弄的布娃娃,开始拥有了自己的灵魂。
他快要失去对她的所有控制了。
温窈今天戴的美瞳是偏棕色,与平日里她习惯性的纯黑色不同,偏棕更接近她原本琥珀般冷清的瞳色,不带一丝笑意看向人时,只让人觉得十分有距离感。
而她眼眸流转间,对南淮的审视与不加掩饰的轻视厌憎,更让南淮心中难以言喻的抓狂与焦虑,一张俊美到可以迷惑人的脸上,竟然会出现片刻扭曲又阴暗的神态。
温窈不再给予南淮任何目光,她只专注盯着宋沉韫,重复道:“宋同学,你找我究竟什么事情?”
“哒”宋沉韫敲错了一个数字。
少年修长骨感的手表面不同于同龄人的光滑与年轻,上头布满一个个已经愈合许久的疤痕,可以看得出来主人并没有有意去修复或者遮掩,否则怎么说也不会让肌肤表面看上去如此骇人可怕。
他布满疤痕的手停顿在半空中,眼睛闭了闭,压抑住因为厌烦而加快的呼吸,重新输入数据,又是几分钟后,他才合上电脑,看也没看一眼温窈:
“晚上放学后等我。”
南淮纵然再迟钝也听得出宋沉韫的言外之意,他扯了扯唇角,转动着可乐瓶身,方才湿漉漉的短发此刻柔顺的耷拉下来,他状似不经意的看向温窈。
“嫌我在这里多事喽?我在这里你们就不能说悄悄话了嘛。”南淮道。
宋沉韫语气僵硬,“知道你就出去。”
南淮不买账,“我凭什么出去?”
“这里也是我的休息室,我有呆在这里的权利吧,学校也不止你们宋家出钱的,我们南家出的可一点也不少。”
与南淮那张略带稚气却又俊美异常的脸比较起来,他的声音算得上是十分低哑成熟,平时与人玩笑打闹时,还能感受到属于这个年龄的阳光与少年气,一旦低沉下来,颇有种淡淡地压迫感。
“随便你。”宋沉韫收起电脑,一丝不苟。
温窈站在这里倒像个外人。
既然这些话不方便现在说,那么她现在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比较起跟南淮亦或者是宋沉韫周旋,她现在更想跟以姓金为首的几个人好好聊聊。
“既然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温窈单手抓紧背包,又整理两下校服,将长发撩到耳后,准备转身离开。
那双还沾着冰可乐凉意的手掌却冷不防地从一旁伸出来,光裸的胸肌贴着少女干净又整洁的校服上衣,热气喷洒在耳侧,留下一阵痒意,南淮朝着她耳朵吐了口气:
“留下来陪我聊聊天呀,别只顾着宋沉韫。”
恶心反胃感直冲喉口。
“你放开…”
门把手再次拧动。
消失了一早上的傅远景,站在门口。
温窈动作一顿。
“南淮,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