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使以侍妾之名私藏朝廷钦犯,朝野震动。
虽然暂时没有人来捆林奕,但大理寺丞亲自来了一趟,说是案件调查清楚之前,还请节度使大人不要出府。
等同软禁。
事情七七八八传进陈琉璃耳朵里,她装作不在意,却也会在查点账目时微微出神。
她小时候见过林奕,那时林奕头簪鲜花被皇子们打倒在宫门口。虽然打扮得女气些,可他强忍着痛,抹一把嘴角的血,对着自己强抿出笑。
再后来就是数年后相见,陈琉璃替李棠送信,只觉得林奕矫情又好笑。帐篷外铺着白净的地毯,大白天还在泡澡,也不知道这样的人如何上战场杀敌。
却没想到李城暮谋逆时,陈琉璃因为担忧李棠,从混乱的大街上往宫门口赶,正看到林奕手持大刀在战马上掠过。他头上的红花和身上的甲胄形成鲜明的对比,违和之余,又让人印象深刻。
他帮了李棠的忙,所以后来不管他的小妾如何张狂,陈琉璃都强忍着怒意。哪知道一次没有忍住,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私藏钦犯。
这事儿往小了说是包庇窝藏不尊王法,往大了说是藐视皇权君威死罪一件。
陈琉璃想啊想,觉得虽然自己没有错,还是应该去见他一面。
她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当下把账册合上,撑一把伞出门。
之所以撑伞,是因为外面下了很大的雪。
这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花鹅毛般大片,又如棉絮般密集,街道清扫不及,马车难行,于是陈琉璃带着一个丫头抱着袖炉,走去节度使府。
门房低头看一眼名帖,便忙不迭开门,一边有人踩着积雪急冲冲去报,一边有人小心翼翼引见。
穿过一道垂花门,才走过前厅,甬道深深,正觉得前面还有很远,便见一个紫红衣衫的男人跑了过来。
他今日头上没有簪花,眉开眼笑似不知忧愁为何物,看到前面果然是陈琉璃,一双眼睛露出喜不自胜的光,一边停下步子一边道:“下人们真是该打,这么冷的路怎么让小姐走了过来?”
话音刚落,便有人抬着轿辇上前,请陈琉璃上步辇。她口中说着自己能走,却还是被林奕强行按入轿辇,又围了两个脚炉在小皮靴旁。
鞋底粘着的冰雪融化,待到了烧着地龙的暖房,靴子已经干透,双脚暖烘烘无比舒服。
林奕张罗着下人缓缓落轿,他自己推开暖房的门,做出邀请的手势。
这里放着几十个陶瓷大缸,缸里种满鲜花。如今茶花开放,室内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