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爷拉着宁老夫人立马跪下去,屋子里的人不明情况,但见自家老爷和夫人都跪了,她们也齐刷刷全跪下去。燕宁撅嘴,瞪着齐横元。齐横元耸耸肩膀,低头在她耳边说道:“你故意的。”燕宁咬牙切齿:“你也故意的。”齐横元唇角微勾,似乎心情不错:“夫人要玩,为夫只能陪着啊。”“……”燕宁深吸气,弯腰去拉两位老人,齐横元给王公公使了个眼色,王公公立马上前,齐横元顺势搂住燕宁的腰,将她带到了怀里。王公公一边扶起两位老人,一边在他们耳边说着什么话。齐横元也在燕宁耳边说话:“还要见谁,一次性见完。”燕宁在内心叹气,知道齐横元来了宁府,这一遭是不可避免的,只得开口:“还有大舅一家人,三舅一家人。”齐横元酸酸的语气说:“你亲人不少。”燕宁微微一愣,她先前真不明白这个齐国陛下非要凑热闹跟她一起来宁府是什么意思,现在好像明白了一点儿。燕宁侧头看一眼齐横元,齐横元却是将目光移开,投放到了门外。他在看什么?看天,还是看这万里江山之下,他除了一个皇宫,却什么都没有了。在这一顷刻间,燕宁忽然很心疼这个男人。他确实强大,贵不可言,身为一国之君,拥有天底下最大的权势,拥有天底下最大的财富,他坐拥一切,却又失去一切。他从不在皇宫里过年,那是因为皇宫里不再有他的亲人。他很渴望亲情吧?燕宁忽然伸手将齐横元一抱,仰脸说道:“夫君,你有我哦,我不会离开你的。”后面又加了一个词缀:只限今天。那四个字她没有说,但她心里很清楚,她跟这个齐国陛下,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他有他的爱人,她也有她的山水。说这样的话安慰他,无非是因为她心有愧疚,毕竟,害得眼前这个男人失去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齐横元眸底动容,他看着燕宁脸上坚毅的表情,看着她漂亮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模样,他缓缓笑了下,好像那一刻,堆积在内心深处那些不被外人所看的所知的阴霾和悲伤全部都消融掉了。他低声说:“这是你的誓言吗?”燕宁愕然:“嗯?”“不会离开朕,这是你的誓言吗?”“……”燕宁想说不是,我只是想安慰安慰你,没想真的跟你怎么着的,刚那话也只限于今天,明天就不作数了。可这个时候,她哪敢说啊。她如果说了,指不定会怎么样呢,可能会被这个君王抽筋扒皮,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燕宁硬着头皮说道:“是……是妾的誓言,妾永远都不会离开陛下,除非陛下不要妾了。”不能主动离开他,那就让他休了她,这不算违誓吧?“好。”君王坚定的落下一个字。燕宁眨巴着眼,没懂。好什么好?“朕恩准了。”“……”燕宁翻白眼,想着你恩准什么了你恩准了。君王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不能欺君。”这四个字他说的很缓慢,语气也是平和的,但燕宁深知,这四个字背后的意思并不平和。不能欺君——是指她永远不会离开他的那一番话吗?她不欺君,她想走的时候,会让他主动休了她的。他赶她出宫的话,她就不算欺君了。燕宁笑道:“当然,妾可不敢干欺君的事情。”齐横元放下心来,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走吧,见你大舅一家人,三舅一家人。”他拉起燕宁的手,朝门外走去。屋内的所有人,除了宁老爷和宁老夫人被王公公一个一个扶着站了起来外,其他下人们还在跪着。他们并没有看到齐横元和燕宁之间的互动,但他们却是听见了那二人的对话的,大家心思各异,又惶恐又惊讶。宁老爷和宁老夫人也是如此心情。他二人虽然站了起来,但因为王公公挡在前面,他们其实也没有看到君王和燕宁之间的互动,又加上他二人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看东西并不太真切,前面还有人挡着,他们自然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不代表没听见。他二人也听见了君王和燕宁之间的对话。两个老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以及喜忧参半。念蝶垂头站在一边,不说话,也不乱看。燕朗略有深思,扫了一眼自家四姐姐,沉默不言。齐横元拉着燕宁走出屋子,王公公连忙向宁老爷和宁老夫人告辞,跟着离开。念蝶和燕朗也立马跟上。燕宁又想到一件事情,说道:“等等。”齐横元垂眸看她:“怎么了?”燕宁说:“我还没跟外祖父和外祖母介绍燕朗呢,夫君,你等我一下。”都是因为他的到来,吓坏了这一屋子里的人,差点儿让她把正事都忘记了。燕宁转身走到宁老爷和宁老夫人面前,又喊了燕朗过来,笑着说:“外祖父,外祖母,这是燕朗。”又对燕朗说:“燕朗,叫人。”燕朗立马喊道:“外祖父好,外祖母好,我是燕朗。”宁老爷和宁老夫人终于从君王临幸宁家的震惊事件里回过神来,两个老人都抬起头,打量起燕朗。宁老爷说:“不错,看着身子挺硬朗。”宁老夫人心疼道:“怎么这么瘦啊。”燕朗笑道:“外祖母不用忧心,我不是瘦,我只是在长个,等个子长稳当后,就会长肉了。”宁老夫人听到他这样说,有些啼笑皆非,但也清楚这是孩子在安慰她,她说道:“是个好孩子。”宁老夫人掏出红包,塞到燕朗手上:“这是外祖母给你准备的,你可要收下。”燕朗去看燕宁,宁老夫人说:“看你姐姐作甚,外祖母给你的红包,她敢不让你接吗?”燕宁笑道:“不敢。”又对燕朗道:“你收下吧,是外祖母的一片心意。”燕朗只好收了红包,说道:“多谢外祖母。”:()皇后卷哭了整个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