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
凤无忧将篮子中所剩无几的纸钱扔入了火堆之中,思绪渐渐飘远。
虽然,她并未忆起这两年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不过,依据这段时间来她发现的蛛丝马迹,已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心下腹诽着,百里河泽之所以让楚十四以命施术,无非是想要让她彻底相信元宝并非狗蛋。
为了掩饰元宝的真实年龄,百里河泽刻意不让他下地走路,也不教他说话,甚至从未给他吃过一顿饱饭。
一想到元宝足足吃了两年的米汤,凤无忧怒发冲冠,恨不得将百里河泽千刀万剐。
再者,楚九也曾说过,在她昏迷期间悉心照料她的二位婢女,亦在她昏迷之前纷纷溺毙。
一开始,凤无忧只当是一个巧合。
现在想来,这分明是欲盖弥彰。
君墨染静静地听着楚九将这两年中发生的事娓娓道来,惊喜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他本该保护好他们母子。
可事实上,他们却在两年之中受尽磨难。
正所谓父子连心,元宝完全感受得到君墨染此刻的内疚和自责。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着君墨染的脸,奶声奶气地道:“元宝喜欢父君。”
“是父君无能,让你和你娘亲受尽委屈。”
君墨染双臂紧紧地箍着瘦弱不堪的元宝,他怎么也没料到,百里河泽为了让元宝看上去显小一些,竟丧心病狂地让他饿上了整整两年!
怪不得他随手给元宝买个糖人儿,元宝都能开心得忘乎所以。
怪不得元宝的胆子和耗子一样小,随便一说就要哭鼻子。
原来,在凤无忧昏迷的两年之中,百里河泽根本没有关心过元宝!
君墨染越想越生气,他原本还打算看在百里河泽救了凤无忧一命的份上,饶他一命。
但见元宝被百里河泽虐得这么惨,他恨不得当即将百里河泽挫骨扬灰。
俄顷,楚九突然感受到背后传来阵阵寒意,冷不丁地回眸看去,却见君墨染双眸已呈赤红色,好似诡异的血月一般,令人为之胆寒。
“云云秦国主。”
楚九怯生生地唤了一句,全然被君墨染周身四溢的威压所慑,吓得双腿发颤。
“你走吧。”
凤无忧无意为难楚九,顺手拍了拍身上的灰烬,缓声说道。
楚九感激地看向凤无忧,轻声道了一句,“凤姑娘,珍重。”
话音一落,她便趁着将沉未沉的暮色飞快地往坟山下奔去。
刚跑出数步,她突然忆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儿,又大着胆子折返回来,“凤姑娘,有件事楚九跟你说了,你可别害怕。”
“何事?”
“十四似乎在你体内留下了一尾蛊虫。想来,蛊虫一旦离体,你被更改过的记忆便会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