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安闻言对着王夫人摇头,又说不出话来,只连连磕头,未几下,地上已然见血。
“不像是有冤屈,倒像是刁奴欺主。”刘栩道。
王矢的情况他略知一二。
王矢妾室外室众多,王夫人虽是正室,平日里却于偏院不管事。如今王矢骤然离世,王夫人才出了佛堂,可为人任善,膝下又无子,怕是不好服众,才让下人欺负到了头上。
“还能被一把锁难住了。”慕思瑾淡淡发声,“打一顿赶出去便可,实在拿不到钥匙,把他手剁了。”
刘栩在吏部工作,深知慕思瑾的“打一顿”里面颇有讲究。
打成什么样子?是外伤还是内伤?惩戒还是要命?都是门道。
慕思瑾不喊停,下人便一直打。
眼看就要打死了。
“阿姝别看,会做噩梦的。”慕思年遮住管彤的眼,将她虚虚揽在怀中,在她耳边低语。
管彤认出了宋乐安,慕思年也认得出。
只是这一年管彤并不应该认识宋乐安,更不会来找他。
慕思年眸色幽暗。
若管彤也是重生,那她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也就有迹可循了。
慕思年想起上一世,暗下决心装傻到底。只要自己不说,在阿姝那里便还是没做错事的慕思年,就还有机会。
虽然无耻,但他不想放手。
管彤拿开慕思年的手,心道自己的噩梦比这可怕得多。
上一世打听到宋乐安是主家死后才出来谋生,今日看来,是被赶出去的。
他眼中的那股倔强和上一世一模一样,只是还未沾血,未能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狠厉来,让人望而生畏。
现在的宋乐安,只是个快被打死还不能还手的家仆。
管彤告诉自己不能插手这事。
昨日来看,这一世多了许多变数。她上一世不过只比这一世多活了一年有余,查到的消息也少,只能尽力去谋划阻止僭越案的发生。
来找宋乐安只是为了早日提防,最好能伺机策反。幕后之人若真想对付清远侯府,没有宋乐安,也会有陈乐安,赵乐安······
她今日救下宋乐安,就可能再也抓不住幕后主使布局的线索了。
不用去救,不能去救。
不能去救。
管彤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继续听着院内的动静。
原先跳出来打骂宋乐安的那人不敢去求慕思瑾,眼看宋乐安快没了气,跪到了王夫人面前哭喊:“老爷头七还没过,府内不宜有血光之灾。他今日虽犯浑做了傻事,但求夫人发发慈悲,就这样扔他出去自生自灭吧。”
管彤听着这话,心中抓住了奇怪的点。
对,傻事。
他为什么要阻拦人去书房?
管彤四下看看,准备去书房。
从灵堂到书房,应该不止宋乐安锁了门的这一条路。他明着冲撞了五皇子,五皇子更改路线面子上过不去。
可自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