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不免有几分失落,但他看着天子,想象了一下陆戈身穿漂亮小裙子的样子,不仅鼻间一热。
好像殿下是女郎也不错,他会买来漂亮的衣衫,让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沈止,你在想些什么。”
陆戈看着眼前人的眼神又变得古怪起来,不由出声打断对方的胡思乱想。
“我在想陛下穿……我在想陛下这些年来着实辛苦。”
陛下担着这样重的担子,连那些华丽的裙衫都不敢穿。
近二十年了,她小心翼翼的守着这样可能会改变她人生的秘密,定然很疲累吧。
都知道太子生母早逝,先帝又是个花心鬼,年纪那么大还能搞出人命来。
尽管事后发现那孩子其实是个孽种,但先帝风流是无法辩驳的。
我家陛下实在是太可怜了,陆戈分明都没有说,语气也很正常,脑残粉沈止就硬生生的靠着自己的脑补完成了虐粉的全部流程。
陆戈拿帕子擦了擦沾上药水的手,从高一级的台阶上走下:“朕在想,若是爆出女子身份,定然会招惹许多麻烦。”
沈止一锤定音,说话铿锵有力:“做男人也好,做女人也罢,只要陛下喜欢,就按照您想要的来,至于那些麻烦……”
看起来纯良无害的狗崽子不再摇摆身后无形的尾巴,而是露出了满口锋利森冷的獠牙:“若是有人敢反对,臣就剪去那些乱嚼的雀舌。”
不管上一世也好,这一世也罢,沈止都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
只是上一世,他就是一条没有人牵绳的疯狗,管他是好是坏,他心情不好,便逮谁咬谁。
而这一世,沈止给自己找了个饲主。
他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想着,太子对他不好,他便要咬断他的脖子。
可是在后头,太子对他实在太好了,好到他心都化了,冲上战场,无非是想要掌握权柄,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到陆戈的跟前。
事实上,比起上一世的时候,沈止在战场上的打法还有所收敛。
他原本一无所有,不怕苦,不怕流血,也不怕死,完全就是拼命三郎的打法。
如今的他,心中有所牵挂,有大启,有陛下,便惜命。
也正是如此,他的武艺还胜过上一世。
不过反派思维就是不一样,人家惜命是与人为善,少结仇,沈止的宗旨是绝对不给敌人活命的机会。
只要出手,沈止的刀剑定然一击必杀,绝对不给敌人留什么苟延残喘,倒打他一耙的余地。
春风吹又生,斩草必除根。
明明是说着残忍的话,陆戈却仿佛看到了狼崽子身上不停摇晃的尾巴、
陆戈既然打算捅破自己最大的秘密,自然是做了周全的准备,会以温和但不容辩驳的方式透露这一切,但沈止表露出来的忠诚无疑让她很受用。
他还是跪着她跟前的,即便是再高的人,跪着的高度也只能达到她的腰部。
望着这双渴盼夸奖的湖绿色眼睛,陆戈忽然觉得自己应当说些什么,来夸夸沈止的忠诚。
她往前一步,如同近三年前她在东宫做的那般,伸手在沈止略卷曲的头发上轻轻的摸了摸:“乖孩子。”
陆戈的声音似是在玉盘上滚落的珠玉,是清脆悦耳的响声,却能让沈止仿佛脊椎骨蹿起一阵细小的电流,从头麻到脚。
得了久违的夸赞,沈止的尾巴已经翘起来了。
他痴迷且贪婪的嗅着天子身上的气息,在他熟悉的熏香之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清幽的香气。
原本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气息,现在想来,定然是独一无二的女儿香。
红晕已经布满了沈止的整张脸,他深深的低下头来,避免天子看到他的表情。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笑得看起来很像是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