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和兴还在急剧煎熬和挣扎中,赵允煊已经不等他开口,先出声质问了。
“你,你”
虽然梁和兴已猜到来人的身份,但听到对方亲口说出来,还是十分的震动。
赵允煊却不等梁和兴“你”出个所以然来,就继续斥道:“乱臣贼子,你为达目的,竟敢矫传孤的手谕,趁国难当头之时,意欲借江南水患之机,以江南十数万受灾百姓的性命为筏,行谋反叛乱之事?”
梁和兴脑袋一“嗡”。
话已至此,他知道赵允煊是再不肯给他活路了。
那也只能先杀后奏了。
他“大怒”道:“大胆狂徒,竟敢冒称自己是太子殿下?!”
说完他就从自己袖中取出黄绢手谕,扬在空中道,“太子殿下的手谕在此,东宫印鉴千真万确,本督遵从太子殿下手谕办事,如何叫本督‘矫传太子殿下的手谕’,意图谋反叛乱?来人呢,还不将此大胆人”
“他就是太子殿下。”
城门大开,一身着华丽骑装的女子骑着马冲了出来。
众人回头,竟是之前一直未出面的嘉宁长公主。
嘉宁长公主的马匹停在韩城史知府等人的前面,拽了缰绳,对着梁和兴冷哼一声,道:“他就是太子殿下。”
说完她又向赵允煊行了一礼,道了一声“见过太子殿下”,就不再理会梁和兴,而是转身就对着身后密密麻麻的灾民,高声道,“众位父老乡亲,你们都是我们大周的子民,你们放心,朝廷不管再怎么艰难,也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子民。”
“梁和兴今日矫传太子手谕,在此兴风作浪,根本目的不过就是想拿你们祭旗,即可用你们的性命毁了太子殿下的声名,又想让你们,让江南的百姓对太子殿下,对朝廷心生不满,做他谋反叛乱的工具!”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梁和兴一声高呼,然后举起手来,怒喝道,“来人哪,把对面这冒充太子殿下之人给我拿下。”
他的手举起来。
可是他想要孤注一掷的箭阵雨却没有射向赵允煊。
他身后的将士也没有冲上前去替他拿下赵允煊。
他大惊之下,转头对上的却是自己的内侄,也是他的得力爱将郑绪对他伸出的,寒光闪闪的剑。
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他惊怒之后就是目眦俱裂,咬牙切齿道:“郑绪,你竟敢背叛我?我一手养大的狼崽子竟然反咬我一口吗?”
郑绪的牙关紧咬,眼睛通红。
显然这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
可是他的牙咬得很紧,但手却很稳。
他道:“对不起,姑父,侄儿是你的侄子,但更是这大周的臣子。”
他可以为他搏命,但却不能为他叛君逆国。
更何况是这种时候?
“我们百姓已经饱受水患之痛,深受瘟疫之胁,如何能让他们再添战乱之苦?”
他学得这一身武艺,投身从戎,是为了保家卫国。
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就去践踏自己该护卫的百姓的。
“呸!”
梁和兴怒火攻心。
他戎马一生,自问尽忠尽职,为这江南,为大周不知付出过多少。
可现在却被一个毛头小子扳倒。
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