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是没看到。
云雾来暗暗舒了一口气。
房间里变得很安静,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他手腕上手表走动的声音。
云雾来偷偷眯开一只眼睛,想确认祝凯旋有没有睡着。
然后三目相对。
她一只,他两只。
半晌,祝凯旋说:“还没看够?”
云雾来:“……”
她非常确定他是在指她看他洗澡的事情。
来道雷劈死她算了。
她翻了个身,背对他,用不耐烦的口吻来掩饰自己的恼羞成怒:“睡不睡了,我都困死了。”
“睡吧。”祝凯旋说。
云雾来原以为自己经历过干妈的事情会失眠,最后免不了要起来吃两颗助眠药,她也知道靠药物入睡不好,所以平时有意识地在克制自己吃药的频率,能自然入眠就自然入眠,实在不行才会吃药。
但这一次,她居然很快就开始迷糊了。
只是半梦半醒间,她觉得自己很冷,在寒意下,她整个人越缩越紧,几乎要蜷成一团,后背隐隐约约有祝凯旋身上传来的温度,她下意识朝后挪动,汲取暖意,但是理智尚存,克制着自己不能离他太近。
就在冰火两重天之际,身后床垫凹陷,祝凯旋凑近来,紧紧贴着她
的背,从后面抱住了她。
令人舒适的火热。
云雾来僵硬的四肢放松下来,龟毛脾性却改不了,埋怨说:“你脏死了……”
他穿着外衣躺过床,床脏了,后来穿着干净的衣服躺上去,干净衣服也脏了,现在来抱她,她也脏了。
现在好了,整个床都脏了。
祝凯旋把脸埋在她后颈厚实的头发里,打断说:“你怎么这么多事?”
云雾来没力气反驳,困意
在拽着她下沉。
祝凯旋抱了她一会,感觉出不对劲来,手撩开她的睡衣,从下摆伸了进去,去摸她的背,她的皮肤似乎透着不同寻常的热度。
“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他问,他不是很擅长从细微的温度差距判断一个人的体温是否正常。
云雾来含糊着说:“别吵。”
祝凯旋不顾她的抗议把她的脸朝自己掰过来些,额头对额头抵上去。
这下他确认她发烧了,大半夜洗了头发,接到骆洲电话,没吹干就跑了出去,大概就是那会冻坏的。
云雾来迷迷糊糊地听他给打客房服务要温度计和退烧药,她睡着没多久,嘴里被塞进一根细细凉凉的玻璃状物体,是温度计。
“真的烧了,388。”他说。
然后云雾来又被他揽着脖子坐起来,睡个觉三番五次被打扰,她烦得要命,忍不住要发脾气。
“把药吃了再睡。”祝凯旋诱哄着说,完全没有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