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
又无声问自己：……他，爱我吗？
即便王业美说过无数次“我爱你”，但九道依然觉得，那是自己哄骗来、引诱来的爱。
不是王业美的心。
人老了，就容易患得患失，好像霸道总裁也不能例外。
其实不是因为老了，九道这一生，都不敢细看王业美的心。
九道忽然想去院中，最后堆一个雪人，挂一树雪球。
起身时恍然发觉二人睡袍的衣带不知何时牵绊在一起。
九道恍了一下神，莫名就没那么多愁绪了。
总归，你随流逝的时间苍老了容颜，成全了自己相守的希冀。
终究要别离。
但是很好，这次，是我离你而去。
王业美一觉醒来，发觉身边没人。
“九道？”
“我在。”听到呼唤，九道掀帘子进来，抖了抖袖子上的雪沫，问：“早饭想吃什么，阿美？”
“吃你个头！”王业美愠怒，翻身下床，抖开一床绒毯披道九道身上，嘴里骂骂咧咧：“你这个糟老头子，天寒地冻的，怎么穿着单衣就出去了！”
动作间，全无龙钟老态。
王业美握住九道冰凉地指尖，细细揉搓，又气又心疼：“快躺到床上暖和暖和，我去给你熬一碗姜汤。”
九道笑了一下，眼中似有水光掠过：“我不要姜汤，我要阿美抱抱。”
他一身素衣银发，眸色淡的像院子里的雪。
王业美深处双臂，紧紧抱住了九道。
九道换了身貂绒，捧着姜汤，小口小口啜饮。
王业美站在他身后，用毛巾打理被雪沫打湿的发尾。
阳光透过窗，洒进屋内。
仍记得那也是个曦光温柔的清晨，九道的长发披散下来，墨羽般垂落在背后与肩旁。
自己好奇地问他：“师父为什么不爱束发？”
“为什么要束发？”
“咱们这不是武侠嘛，散着头发多不方便动手打架。”
九道神气地挑眉，反问：“谁敢和我打架？”
好有道理。
完全无法反驳。
大佬如今依旧不爱束发，只系一条发带，发如其人，一如既往的懒散。
“阿美，还记得吗？你答应过我，一生一世只能爱我一人。”
“当然记得！”说起往事，王业美不禁又笑了。
当时，是付莹儿与满豆的孩子的百日宴，王业美不过说了一句“她好可爱，我好爱”，九道居然也要吃错。
———她只是和孩子啊！大佬你这醋吃得也太言情了吧？
然而大佬不依不饶。
于是，王业美指天发誓，一生一世，只爱九道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