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皇后的需求，朕自然会尽量满足，朕只希望等李欢入宫为妃后，皇后别放太多心思在她身上，宫里自会有人照顾她。”宋祈安走到李婉身边，主动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在李婉要将她推开说正事时又装作头疼的样子。
“她还没进宫呢，皇后的心已经不在朕身上了。”
李婉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说，被她说得脸上燥得慌，她们同是女子她还是年长的那位，她应该更加坦荡才对。
最后宋祈安还是被推开说了一顿大道理。
“欢儿是臣妾的小妹，陛下总是和两位长公主撒娇的时候臣妾也没有任何不满吧……”此话一出，李婉瞬间就后悔了，像是她在吃醋似的，还是吃的两位长公主的醋。
怕李婉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可能是有一点点，但更多还是骗人的，宋祈安正愁着怎么样才能做一些让天下皆知的荒唐事，告诉那些人自己有病呢，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她聪明地保持了沉默，故意让李婉无恶意为自己是在耍性子，等着李婉来哄她，又故意在李婉哄她时问她想让李欢住在哪个宫殿里。
李婉思考了一阵，妃子的居所与皇帝寝宫的距离和在宫中的地位相关，她肯定是想让李欢住得离自己近一些但想到少年刚才的样子话又给吞回去了。
“不如让陛下来决定吧。”她试探道，“若是能离陛下或是臣妾近些就更好了。”
李欢是李家的孩子，又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入的宫，地位自然不会太差，李婉也不怕同为女子的宋祈安真的会做出什么，主要是想离自己近些自己好照顾。
“朕不太懂这些，还是由皇后替朕来决定吧，皇后拟好旨后不必再给朕过目，直接交由徐忠便好。”宋祈安真的不懂这些，先帝只有她母后一个，她也只有李婉一个，其他的人又都很默契地从未教过她这些东西。
虽然这样不符规矩，但李婉确实很想自己来做决定，于是宋祈安说完后她也不再推辞，只不过她将自己的想法写出来后便交由少年过目，而不是直接拿给太监。
“什、什么”宋祈安看到上面的字后有些不悦，“谁说皇后不能孕育子嗣的？”她红着脸，不敢去看李婉。
如果非要指认一个人出来，那不能的是她自己才对吧？
李婉看着倒是比她坦荡得多，“臣妾入宫已经多少个年头了，却还没有为皇室开枝散叶，陛下虽然没有不满，但大臣们可不是，若臣妾不是李家的女儿，陛下这后宫恐怕早就被塞满了。”
宋祈安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张纸，桌子底下的手也不断纠缠着扣着对方。
“陛下能懂吗？”李婉忽然坐过来，和宋祈安处于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
她并没有趁机埋怨少年的意思，她只是想问少年懂吗，懂自己意思，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是故意装作不懂，还是不喜、不愿。
其实李婉很想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她是女子之身了，自己并没有不满，自己也并不介意，但又害怕病中的少年无法接受。
李婉靠得越来越近，近到连宋祈安都能感受到她呼吸时喷出来的热气，宋祈安没有乱动，主动靠近或是拉开距离都没有。
她有些忐忑，又实在期待。
“希望陛下终有一日能懂得臣妾的心意。”李婉离开了，可能是少年年纪还太小，她也并不是很着急，等风浪停止之后，她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她看得出来，少年应该是很愧疚的，被发丝半掩着的眸子低垂，眼角还有些红润。
“皇后原先可没告诉朕，是用这个理由。”宋祈安不悦道，“若是你先前就说了朕是不可能会答应的。”
“陛下答应的事情现在可不能反悔。”李婉忽然捧住宋祈安的脸，狡黠地笑起来，学着她和方书仪说话的语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宋祈安不知道怎么反驳，摇头将她甩开，然后将李婉给自己的纸摔到一旁的徐忠身上，“还不快去。”
圣旨是下午到的李家。
看见有宫里的人来，守门的人赶紧去通知了自家的主人。
接圣旨需要全家上下包括奴仆都在场，李承恩以为是皇帝回心转意了，还是亲自去领的李欢，李承恩那和往常截然相反的笑容吓得李欢一路上都没有停止挣扎，直到在门口看见自己瘦削的母亲才心如死灰般地跪了下来。
李欢上一次在家门口看见这么大的阵仗是因为她的大姐，没曾想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李欢的泪水是控制不住的，为了不让人看见还不敢抬头，只能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摆。
她全程没有去听圣旨的意思，等太监宣读完圣旨后她才听到自己父亲暴怒的声音。
“敢问公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他忍着站起来的冲动问道。
“先恭喜国丈大人了，小的保证没有一个错字。”他的声音尖细，又拉得很长，一眼就在人群中瞧见了魂不守舍的李欢，“李家嫡次女李欢入宫为妃，一字不差，国丈大人还需要小的给您出现念一遍吗？”
李承恩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件事他事先没有接到任何通知，这说明这是那小皇帝一时兴起下的旨。
“若是没有什么疑问，还不速速接旨？”太监又对着李欢喊道。
最后还是李欢一旁的哥嫂轻轻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她才让她回过神来。
等送旨的太监离开后李承恩才站起来，还冷哼一声用力锤了一下李府的大门，他走在李府里，亲自用力将装饰起来的红纱扯下当作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