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被拿走了,徐翠还没醒。看着家里半满的粮缸,李春梅捂着心口,自己倒是先病了一场。
因着农闲事儿少,队里的人端着碗就在门口吃饭的时候,没啥话题,就把这两天稀罕事——徐翠上门偷拿东西还装晕,当成了反复提及的谈资。
毕竟大队里人人都知道徐翠是个有福气的。这随手一捡的都是宝贝;站着不动就有田鼠往脚底下蹿;就连上后山挖野菜也比其他人都多。
谁都没想到她能做这事。
过于稀奇,反而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更有好事的小孩还往徐翠家门口扔石头。
还在床上躺着的徐翠怎么都没想到,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已摇摇欲坠。
与之,甚嚣尘上的流言则是江芝娘家到底多有钱,才能让村里日子过得还不错的徐翠都惦记着上门偷东西。
可见江芝的嫁妆底子有多丰厚。人们老话重提,又不免啧啧作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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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这一出子,江芝自己也累的不行。远远地哄了糯糯两句,便又昏睡了一下午。
等她再醒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她摸了摸自己脑门,已然不烧。从小就被几个哥哥带着跑步,江芝身子虽然被养的娇了些,但底子还是不错,又年轻。
她也能感受着自己身体在变好。只是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都在抗议。
去厨房之前,她先敲了周瑛屋里的门,“娘,糯糯睡了吗?”
“没有。”
晚上天冷,周瑛没抱糯糯,开了门,“先进来,你好点了吗?还烧不烧?头晕不晕?”
“好多了,”江芝嫁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婆婆一连串说这么多话,“不烧了,也不晕。”
“那饿不饿?我让你爹给你做点饭。”
他们家一般邝深不在的时候,都是邝统做饭、洗衣、喂鸡、洒扫、以及哄孩子。
每次看见公公哼着小曲做家务的时候,江芝都很难想象这是存在于传说里的“地主少爷”、“财神爷”。
“我一会儿自己做。”江芝怕屋里进冷风,没多聊,打算等填饱肚子再来抱糯糯。
她走之前不知想起来什么,又问了句:“娘,你们吃了吗?”
周瑛顿了下:“吃过了。”
“行,那我去给自己做点。”
周瑛喊住了她,想嘱咐她些什么,又觉得江芝是难得做一次饭,也就止住了口。
“会计把钱要过来了,我给你。”
“娘,你拿着吧。”
这一块七也算不少钱了,细面粮食都能买好几斤呢。
“你让要的,你自己拿着。”
周瑛没理这话,把钱塞到江芝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