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花氏一身大红正妆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一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璎珞霞帔。正红缎彩绣成双鸳鸯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待花氏起身,行走时,竟叮叮有声,张木才看见,原来裙摆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珍珠。
以往她只当在郑府见到的郑庆暖的装扮已是极好的,没想到这商贾之家和侯爵之府的用度还是有着云泥之别的,这一声行头,就是她在古装宫斗戏里也是没见过的,哪有这般的华美!
“丁家少夫人,莫要看呆了!”花漪见张木已然有些目不转睛,出口笑道,她就说她家夫人的风姿是一等一的风流的。
“花漪你自己说说,你能不看呆不成?”张木不舍地巴望了一眼花氏微露的绣鞋前头缀着的一颗大东珠,直觉的心口颇有些惆怅,就算再红,今儿花姐姐,还是以侧室之礼入门,一会怕还是要拜见自己的“牌位”呢!
张木想到牌位,才忽然想起来,她要和花姐姐说的事,对着花漪耳语一阵,花漪便去外头候着了,这时候,得防着不长眼的人来打扰。
“花姐姐,你见过礼部尚书吴家的夫人吗?”张木看着花姐姐的眉眼,心里越发地觉得二人相像。
“你说的是吴家的夫人,和我有些像的那个?”花氏一开始见花漪出去,还有些提了心,见阿木说的是吴夫人,心头微松。
“花姐姐也认识?”
花氏对着镜子抿了抿鬓发,看着镜子里的阿木,“自是认识的,那还是我的族姐呢!我们啊,可有好些年没见面了,不,自从她出嫁以后,我便没有见过!”花氏仔细数了数,“大概有十五六年了吧,怎地,阿木见过她?”
“嗯,前些日子见过,她家女儿喊了我和阿陵过府,吴夫人原是去寺庙里烧香的,半途折返回来,这才遇见,额,还有一事,要和姐姐说。”张木看着花氏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一双杏眼亮而清澈,吴夫人的眼就不期然地晃进张木的眼里,这两个人气质上真是太像了!
“是吴家的小姐,吴茉儿,貌似对姐姐有些兴趣,她喊我和阿陵过去,也是为了姐姐!”
“噢?我印象里那丫头和我没见过,她今年还不到十五吧!我府里还有一个她的族姐呢!”花氏想到一个十五不到的女孩子对她感兴趣,怕是听了外头云世子要娶她为侧夫人的事吧,这世上知道她是云阳候府世子原配的,除了死士和学馆里的几位夫子,是再没有人了。
张木知道花氏说的吴茉儿的族姐,是吴芷沅,她当初听阿竹的书信里说,这姑娘进了京,还获得了云阳候世子和叶同的青睐,是颇为惊讶的,没想到最后竟然真的进了云阳候府。
“花姐姐,那个……花轿怎地还没来?”那个妾侍怎么样了,这样的话,张木还是忍住不问,不说吴芷沅和阿陵没有关系,便是这样的日子,提新郞的另一个女人,也有些添堵的嫌疑。
“主子,那边来催轿了!”花漪适时地来敲门。
花氏起身牵着张木的手说:“今个就劳烦你这媒婆了!”
☆、第109章姗姗来迟
云阳侯府世子纳侧室,没有正经的拜高堂,说是摆几桌自家热闹,但是外头闻讯来送礼的,云阳侯府便没有拒绝,到了喜宴这日,到场的人便也来了许多,云世子亡妻已去多年,这些年一直孤身一人,今年上半年和吴家的旁支庶女闹得沸沸扬扬的,这没两个月,又要摆酒纳侧室。
这年头,勋贵家哪个没有几房侧室妾侍的,因此男人对云世子这事也就当个笑料提提罢了,颇有你看,人不风流枉少年的感觉。
花氏名义上是随着张木和吴陵一起进京来玩的,这媒人便由张木当了,说是媒人,也是变相的给花氏脸面,这年头,纳侧室哪有什么媒人。
张木也就在花氏的花轿落地的时候,喊一声“新郞踢轿”罢了。
看着花氏由云世子背着进了云府,张木感觉周围的人都猛地吸了一口气,隐约听到“这是正室才能穿戴的红呢!”
没有张木的事,张木便在人群里找吴陵和苏娘子,见二人果在一旁观礼,忙过去,“我这媒人到这就完工了,待会儿我们吃好了就回家!”
“恩,好,娘子!”来京城里也就不到十日的时间,吴陵觉得无趣的很,还不如回家摆弄木活和逗逗女儿呢!
吴陵去前厅落座,张木和苏娘子在后头,花漪特地将她们安排在一桌年纪相仿的桌上,有人好奇问她们是不是花氏的娘家人,张木也就仰脸露个微笑,便不搭话。
开席之间,张木远远第看着吴茉儿由丫鬟扶着姗姗来迟,一见到张木便喊道:“啊,嫂子,您今天也过来了!”
众人见尚书家的小姐这般呼喊身边的妇人,都有些面面相觑,难不成是吴家的媳妇,这也没见过啊!
张木看着款款过来的吴茉儿,心里一阵厌烦,面色无波地说:“吴家小姐客气了,这声嫂子民妇可当不得!”说罢,也不理吴茉儿,自顾自地轻轻拨弄着茶盏上头浮着的茶叶片。
苏娘子见阿木这般硬气,也稳当地坐在那里,便不搭腔。
“纵使阿陵哥哥除族了,嫂子还是我嫂子不是!”吴茉儿心头正郁着火,见张木敢不理她,心头的恶火,怎地也按捺不住,这台州吴家的,就没一个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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