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爷和吴陵这些年常来县城里做生意,许多应酬往来都拉着颜师爷作陪,故此,县城里稍微有点门路的都知道丁二爷和颜师爷关系亲近的很。
丁二爷拱手回礼道:“这一回倒要劳烦柳爷了!”
“好说,好说!”
柳爷先带着丁二爷和吴陵去了县衙东边的柳叶巷,是一处两进的小院子,吴陵在屋里转了一圈,前头有三间正房,后头有五间,门窗都厚实的很,房子应该前两年才修葺过,门上的漆还有点鲜亮。院里种了两课桃树,后面临窗的屋下东边种了一些丛竹,西边是一树疏落有致的梅花,倒也清雅的很。吴陵心里头先便愿意了五分,待再听柳爷说:
“丁二爷,不瞒您说,这里的治安状况最好,住着的都是衙役们的家眷。”
丁二爷点点头,这个确实不假,就他知道的,颜师爷便住在这边巷口的东边第三家。“柳爷带我们来看的房子,自是好的,这地段住家确实不错!”只是这价格,怕是也不便宜咧!县城的房价少说也得比镇上贵个两倍!
“老兄,我也不和你报虚价,都是熟人,这间院落,在旁人那里,我至少得收两百八十两的,但是实话和你说,我们也得抽个八十来两!颜师爷托我帮您留房子,这是给我脸面,我就按低价给您,两百两!”
丁二爷倒没料到这么个看着精悍的牙人,说话这般透亮,这房子就是在镇上也得一百多两,这两百的价确实没掺太多水分,见阿陵目有意动,随性问道:“阿陵可是喜欢?”
吴陵看了眼丁二爷和柳爷,笑道:“确实觉得不错,想必阿木会喜欢!”他是知道这屋子是给他看的,师傅还要开店面做生意,自是不能住在巷子里的。
吴陵点头,这边的屋子便定下了,接着又一起去了街面上,看了两处店面,一处是在东大街,和丁二爷在镇上的那间铺面差不多,带一个小院的,一处是西边街上,一处两层的楼,后面也带一个开阔的院子,吴陵估摸着这院子南面再砌三四间大瓦房出来都是可以的。柳爷说以前是酒楼,后面的院子原是准备再做几间住房的,有些大户人家出门就喜欢租个小院落住。
西边要偏僻一点,店铺少,零零散散的有几家银楼、书铺,东边的街面上要热闹许多。所以,东边的那处要五百两,西边的这处多了一层楼也只要六百两。
开竹篾店,东边西边都无所谓,因为这东西家家都需要,县城里唯有的两家也都不在这两条主街面上,都偏僻的很,只是丁二爷对这两层的小楼青睐的很,他眼瞅着这几年县城里店铺越来越多,这么大一处屋产,过个几年,怕是也值不少钱的。
吴陵站在西边大街上上,来往的人虽少,但是穿戴都富贵得很,在这里开竹篾店,怕是有些不妥吧!
柳爷见丁二爷和吴陵有些难以抉择,便笑道:“也不急的,老兄回家和大侄子再好好商量商量也好!我把这两处都给你们多留几日!”
待两人回家和丁二娘、张木一商议,丁二娘说:“要那么大屋子作甚,能省下一点是一点!我看东边街道热闹做生意好!”
吴陵也附和道:“是呀,爹,那处虽然大,但西边光顾的都是大户人家,我们这小本生意,怕是不好做!”
张木直觉得内心澎湃的血管都要爆开了,两层小楼,超大的院子,这不就是她心里一直惦记着的嘛!努力压住心头的激动,颤着嘴说:“爹,娘,我们买那处西边的屋子!”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看着张木,见她面色潮红,嘴唇有些哆嗦,都不由的一急,吴陵摸摸她的额头,焦虑地问道:“阿木,你是不是那里觉得不舒服?”
“哎呦,早知道我们就等你头三个月过了再出门了!阿陵,你赶快去请郎中来!”丁二娘也吃了一惊,这媳妇怎么像是发热了呢,别是风寒侵体了。
张木拍下吴陵的手,努力拉着不让他走,吴陵见她话都说不上来,心里更加郁燥!哄道:“娘子,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来!”说着,便要把手抽出来。
张木眼看着相公真要去给她喊郎中,一急,喊道:
“我要开馆子!”
“什么馆子?”吴陵懵道。
“我是太激动了,我身上好着呢!爹,娘,阿陵我一早就想好了,等孩子出生了就开个婴儿馆!”见三人都有些愣住,张木缓一缓心神,接着道:“就是给小孩子玩的地方,那个小楼正好,一楼爹和阿陵可以卖竹篾家什,二楼给我用吧!后院还可以再建几间屋子!”
早在吴陵做了一个拨浪鼓出来给张木看的时候,张木便动了这个心思,她家嫂子以前就开母婴馆的,真是太挣钱了好伐!
张木把自己的计划一点点地和三人说,吴陵听后笑道:“我看你这几日在屋里涂涂画画的,我以为你在练字画画呢!”
“恩,之前觉着在县城里落稳了脚跟再说,觉得怕还要个一年多呢,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遇到了这般合适的房子,实在忍不住了!”张木一想起西边街上的屋子,眼睛都亮了起来!附近都是银楼书铺,安静不说,去的定都是一些有余钱的人家。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吴陵见媳妇这般激动,也觉得要是媳妇喜欢,买下也没有什么!便对丁二爷和丁二娘说:“爹,娘,既然阿木这般看好,我们就买西边的吧,银钱我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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