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清说道:“她是假死,所以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不过……”他话音一转,“该道歉的还是要道歉。”
莺莺一个劲儿地点头,好似摘掉了沉重的包袱,“当初确实是我的错,我应该向姐姐道歉的。”
女子话音真心实意,周子清暗自点头,看来还是有改变的。
“犯了错是有机会重新来过的。”他道:“本王给你个机会,你想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吗?”
莺莺这十几年人生,前半部分在吃苦,后半部分在享福,对女主的陷害说到底是穷怕了,没有安全感,所以想抓住仅剩的救命稻草,不被人染指,无论手段。
背负了一条人命,午夜梦回她也会睡不着。
做错事就是做错了,这一点无法辩驳,周子清倒不高看自己,觉得能拯救她,但他想让她尝尝人靠自己活着是多么有底气的一件事,从此不再患得患失。
非黑即白,那是热血青年对善与恶的定义,人性是很复杂的情感,能让坏人变好,也能逼好人变坏。
莺莺才十六岁,因为年轻所以能承受肆无忌惮犯错的代价,但她未来的人生很长,同样,拥有承受代价的时间也会很长。
周子清问她想学什么一技之长,莺莺以前没有想法,现在她突然想学习医术,为以前自己犯下的错做出弥补。
得到莺莺的回复,周子清在出城前将人送到了学馆。
这世道从未有女子出来抛头露面读书,莺莺便女扮男装,上午听学馆里的夫子讲课,下午跟在大夫身边学习医术。
解决了后顾之忧,周子清率兵奇袭,那防卫图就是他画的,自然知道瓦剌下一步的动向,二十万大军分成四路从后包抄。
日子过得很快,莺莺虽未与男人传信,但耳畔时不时会听到有关前线的消息。
学馆里的夫子跟学子都不吝啬于讨论时政,什么肃王单枪匹马捣入敌营,直取敌将首级,什么肃王领着一小队冲锋使计烧了瓦剌的粮草,什么战势凶险,肃王被刺客暗杀……
莺莺听得心惊肉跳,下了学躲在房里偷偷诵经祈福。
一个月后战势平息,周子清拿捏着时间赶回京,时间长了恐瞒不住江南那边。
那边的线人道钟毓秀受不住仁宗的纠缠,欲有回京的念头,周子清便加快了战事进程,迅速夺下瓦剌十三座城池。
回到京城,他先处理了瓦剌投降的事宜,随后借着战事拔除许多政敌,彻底掌握了军权,保守激进两派损失惨重,颇有合盟对付他的意思。
亲信能安插进朝堂里,周子清全都安插进去,但人才从来都是稀缺的,更何况保激两党合起伙来打他一个,就更缺帮手了。
怎么办呢?培养呗。
科举时间在明年,这未来的有识之士都还在念书,他去私塾官学直捣人才老窝岂不是更方便?
留给他造反的时间不多了,周子清安抚好将士,随后就折腾起文人门客。
比起世家,周子清当然更注重寒门子弟,可寒门子弟一朝为官,经营个几代,也就成了世家。
所以无论是世家还是寒门,只要有新鲜血液的加入,就会让世家与寒门此消彼长,互相制衡是最好的。
换了常服,周子清就去了骊山书院寻摸人才,除了它是京都国子监外最有名的书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当初给莺莺安排的地方就是这里。
人多眼杂,又都是男儿郎,任保激两派再怎么找也找不到这里。
况且读书人的地位很高,搜查书院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
周子清来书院没有惊动任何人,一翻墙就进去了,书院里假山顽石遍布,树木众多,曲觞流水,有天然之感。
比起外面,书院俨然是读书人的桃花源,这里满满的书香气。
避开人,周子清循着郎朗读书声,准确找到了课室的位置。
二层木楼中几间课室并排,隐隐有纸墨香传来,周子清随便找了间课室听夫子讲课,锐利的双眼透过砖瓦巡视众多学子。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ps:周哥不属于莺莺,也不属于钟毓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