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拍卖会向来是大小姐们的欢乐场,许肆月知道现场会有不少熟面孔,特意提前三个小时准备,力求妆容完美无缺。
她穿的还是昨天那条连衣裙,就算心里再难接受,这也是她唯一一条拿得出手的当季新款。
临出门前,她给自己涂上了气场两米八的烈焰红唇。
头可断,阵脚不能乱。
晚上七点,许肆月坐梁嫣的车到达歌剧院门口,这里早已清了场,没有普通观众,大厅的方向灯光华美,视野里尽是交错的限量豪车和定制礼服。
许肆月下意识攥紧手包。
她曾经最得心应手的场合,现在却只觉得抗拒。
梁嫣柔声解释:“今晚排场大,还有不少女明星,都是往前凑着想攀上权贵的,我还听说……”
她看着许肆月:“顾雪沉也在受邀名单里,可惜他从来不爱这种热闹,不会来,那些眼高于顶的大小姐就像见不着爱豆的粉丝似的,早在为这个哭天抢地了。”
许肆月拧眉:“你怎么又提他。”
梁嫣亲昵地抱住她的肩:“肆月,我是看你心乱想劝劝你,顾雪沉抢手着呢,我想过了,他昨晚说那些,多半就是故意吓唬你发泄一下积怨,以他现在的位置,婚姻有多少价值你懂的,怎么可能拿来当报复的手段,对吧。”
许肆月听到顾雪沉仨字就头疼,傲娇地抬抬下巴:“最好是这样。”
梁嫣笑了:“那你先进去,杨瑜她们都到了,我跟长辈们打过招呼就去找你。”
进入歌剧院,外面是圆形会客厅,再往里才是拍卖会场地,许肆月握着包的手指一直很用力,纤薄脊背挺得笔直,对周围打量她的目光视而不见,红唇绷着,心里不停碎碎念。
姑奶奶气场不倒,永远是名媛顶流。
姑奶奶当年叱咤风云的时候尔等都是渣渣。
会客厅顺应慈善的名号,布置成低调简单的酒会,但并不影响女人们争艳,许肆月远远看见一对锃亮的钻石耳环,是她过去的小姐妹之一杨瑜。
杨瑜旁边成堆的也是她的熟人,当年经常跟她玩在一起,她慷慨爱买单,家世又最好,自然是姐妹圈c位。
许肆月稍微放松了一点,径直朝她们过去,然而还没到跟前,就听见杨瑜并不遮掩的冷笑声。
“你们说,她到底回国干嘛?自取其辱吗?该不会还指望着继续当作威作福的小公主吧。”
“小公主是肯定没指望了,丧家之犬倒差不多,不是都说许丞把她卖了吗?不知道是卖给哪个猥琐爷爷当小情儿。”
“想起她以前那种趾高气昂的样子就讨厌,活该摔到泥里。”
杨瑜得到附和,满意地哼了哼:“她妈不过是个三流画画的,全靠着死得早才有点虚名,当初我花钱买下那副画,就是为了等机会给她难堪,今天正好赶上了,只是不知道卖身当了小情儿的许大小姐包里剩下几块钱,还敢不敢来——”
许肆月站在三米开外,面无表情地盯着杨瑜。
她缓缓舒出一口气,从手包里捏出个小盒子,打开盒盖,倒出一颗很小的糖,矜持地放进唇间。
柚子的酸甜味立刻填满口腔,冲淡了嘴里原本的苦涩。
杨瑜说得正兴起,脸上露出最得意的笑,许肆月舌尖勾了勾,刚好把糖咽下去。
冷静完了,没用。
下一秒,许肆月果断从旁边桌上端起一杯白兰地,迈开细长双腿,高跟鞋在地面上铿锵作响,几步就逼到杨瑜身侧。
她利落伸出手,扯过杨瑜的肩膀,把酒杯举高,照着她脑袋直接浇下去。
“我不光敢来,”许肆月挑起唇角,弧度明艳又傲倨,“我还敢当面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肆月:我就是死!从楼上跳下去!我也不可能嫁给他!
明天的肆月:……艹(一种植物),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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