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月逐渐松开满是指甲印的手,挺直脊背,俯视她问:“所以你的意思,我还应该感谢你?你做的那些就都成了善事?!”
她直视梁嫣,一字一字说:“你喜欢他,没人拦着,连我也不能,如果你在最开始就告诉我,我根本不会去青大招他!梁嫣,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去争取,而不是表面对我唯命是从,背地里搞小动作!”
梁嫣眼神闪躲了一下,张口想要反驳。
“不敢?没勇气?害怕?不自信?”许肆月冷笑,“所以你追不到他,都怪我吗?!”
梁嫣面如土色。
许肆月挑起湿润的红唇:“我渣他,是我的事,我犯过的错,要受多少惩罚去偿还,也是我的事,你没有资格替天行道。”
“还有,作为顾太太,我必须提醒你,”她拨开垂落的长发,桃花眼中光芒凌厉,“你追他的机会已经彻底浪费掉了,顾雪沉现在是有妇之夫,你碰我一下,是伤他老婆,你惹他一下,就是人人喊打的龌龊小三儿!”
梁嫣被她一句一句狠戳死穴,没了之前的理直气壮,她背弯下去,还想痛斥些什么。
许肆月已经厌烦的转过身:“我失去很多了,不差你一个,毕竟姐妹一场,还是多谢你收留过我一晚,换给我五十万,但现在顾雪沉是我合法丈夫,你以后再敢盯着别人老公,就别怪眼睛被抠出来。”
直到走廊恢复空荡,静了许久,许肆月才动了动酸疼的脚腕,往顾雪沉的办公室走,快到门口时,发现有个细瘦的身影缩在墙角边上偷偷看她。
“姐姐……”
“闭嘴,谁是你姐姐。”
许樱眼眶通红:“姐,原来你对姐夫这么渣……”
许肆月想把她打包从窗口扔出去。
许樱小心翼翼拽她一小下:“但是,我永远坚定不移地站你。”
许肆月头也没回:“被梁嫣骗成这样,你笨死了。”
办公室的门关着,许肆月吸了口气,终于放任了满腔的内疚和负罪感,她没亲眼见到顾雪沉当年的样子,但单是从描述,也能一帧帧想象出来。
许肆月抹掉眼尾的潮气,推门进去,顾雪沉侧头望着落地窗外,下颚线条漂亮又疏离。
她忍着鼻酸,轻声说:“我也想问,梁嫣做那些事你一直没挑明,为什么选今天?”
顾雪沉轻嗤,不吝嘲讽:“因为你要笨死了。”
许肆月的眼泪憋了回去,原来跟她嫌许樱一样,顾雪沉是嫌她笨?看她这么久了还没察觉异常,把人家当姐妹,结果今天梁嫣的手伸到深蓝科技造成安全问题,他才忍无可忍。
合理到无法反驳。
许肆月抿抿唇,把被遗忘的保温盒提了起来,“砰”的放在他工作台上,一层层掀开盖子,端出精心炖的黄花鸡。
“我亲手做的。”
顾雪沉看了一眼棕黄的色泽,没动。
许肆月拿出勺子,舀了汤,亲手递到他唇边:“你这么嫌弃干嘛,怕我下毒吗?那我先喝总行了吧。”
看她转头要送进自己嘴里,顾雪沉按住她的手,略一低头,张口含住勺子,汤汁润湿他的唇。
家里阿姨给他打过预防针了,说太太辛苦一上午炖了只鸡,但是凭她的经验看,可能味道不太对,但没忍心直说。
许肆月见他喝了,这才有了点笑,又弯着腰贴心把鸡肉分成小块,将汤倒进米饭里,一起端给他,还不忘给自己也乘一小碗。
顾雪沉抢过她的碗,直接拨电话:“订份素餐,十分钟内送来。”
许肆月刚被梁嫣当面说了那些往事,不太好意思叫他老公了:“顾雪沉你什么意思啊,要扔了我做的,还是不想让我和你一起吃这个?”
顾雪沉抬眸,没有表情:“油腻,怕你胖。”
许肆月发觉她竟然气不起来。
素餐果然几分钟就送到,她闷闷吃完,看了眼顾雪沉慢条斯理吃鸡肉的样子,忍住心里的难过,保持着一点小脾气说:“那我回去了,今天给顾总添麻烦真是对不起。”
等太太坐上车离开,乔御才敢进办公室,看到那么大一只鸡,手欠地偷了一小条放嘴里,没想到当时就不行了。
“咳咳顾总,这啥啊!”乔御眼冒泪花,“调料放错了吧?!味道完全不对,我给您倒了重新订一份。”
他还等没摸到保温盒,就见顾雪沉伸手揽过,白皙手指按着边缘,嗓音沁凉入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