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紧了紧,低声问乔御:“中午044来过电话么?”
“没有。”
顾雪沉胃里有些抽缩,握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自嘲地笑了下。
明知她只是撩他取乐,只是胜负欲,只是对真相的一点好奇心而已,他到底在难过什么。
乔御担心问:“顾总,我看您脸色不好,要不我直接送您回瑾园休息,最近加班实在太多了。”
顾雪沉摇头,望着车窗外低低说:“我没时间浪费了。”
回到办公室,顾雪沉吩咐:“把044切断。”
等真的切断了,眼看钟表要跳到下一个节点,他捏着眉心,又哑声要求:“044接回来。”
他忍耐着情绪,用超负荷工作转移注意力,但下午五点半,044的专用电话突然响起的时候,他还是眼睫一颤,第一时间接起。
听筒里,消失了一天的许肆月哽咽着说:“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受伤了……”
顾雪沉的呼吸像被扼住,克制着回答了一句“现在”,扔下电话就往瑾园赶。
许肆月照着镜子,在身上精挑细选了好几个地方,比划来比划去,最后定下胸口。
锁骨以下,沟壑以上,皮肤细腻白嫩,弄上一道伤肯定特别的触目惊心,而且这种敏感位置,顾雪沉多半不会细看,容易骗过去,之后她再穿件高领衫挡住,万事大吉。
许肆月认认真真把伤疤贴按下去。
别说,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一眼看上去犹如利器割出来的,残忍可怜,她自己都心疼了。
楼下门庭传来响动。
许肆月知道是顾雪沉回来了,赶紧把低领睡裙的胸口往下扯了扯,眼尾再用小刷子添两抹红色,滴上眼药水,立马梨花带雨。
男人踩上楼梯,脚步声直奔二楼她的房间。
许肆月主动推门出去,看见顾雪沉的一刻,正好眼药水流出来,她滴的有点多,顺着脸颊哗哗往下淌。
顾雪沉死盯着她胸口的那道伤,心被攥裂,冷着脸走到她面前。
许肆月半遮半掩地捂着,泪眼朦胧说:“不小心划到的,疼死了……”
边诉苦,她边靠过去,一气呵成地往他怀里亲近。
只要抱上了,她不但能摸一把胸口腹肌,宽肩窄腰,还能香香软软撩他一下,绝对不亏。
许肆月是这么打算的,但万万没想到,脸颊刚贴上他的肩,一点肉还没摸到,就被男人拽着起来,动作冷硬毫不留情。
“你——”
她泪汪汪刚要示弱,就对上了顾雪沉阴郁无底的双眼。
他淬冰的视线刀一般刮着她胸前,沙哑说出两个字:“解释。”
许肆月惊觉不对,缓缓低下头一看,当场眼前发黑。
她的眼药水顺着脸颊,滴到锁骨,又滑至胸口,不偏不倚,正巧从她贴好的恐怖伤疤上经过。
然后此时此刻,那道价值十块钱的伤……
正矜持优美的,往下流着一道道淡红色的染料,像在淌着血泪对顾雪沉说,不好意思,我是你老婆买来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