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已地抱她起来,她坐在他腿上了,盈盈地笑,雪白的毛巾睡衣软软地皱撷着,有睡梦的甜蜜,温温的热度,淡淡的清香。“你想来偷走我的小紫罗兰吗?”她狡黠地看他,微微地也斜乜过窗台上白纱帘下的一盆小紫罗兰——那是他昨天送她的。
她笑了,纤秀的脚在空里晃着,在甜蜜的笑里轻轻拧了他一下,迅疾地站了起来,长发披拂在雪白的睡衣外,一只手臂高举地喊道:“我要为了保卫我的小紫罗兰而战!”高擎的手里是一支长的打火机,——那是刚从他衣袋里摸出来的。
他忍不住笑了:“不是的,宝贝儿。你搞错了……我是想来偷走我心里的那只小太阳花的。”她刚才还看着他的那双狡黠的笑着的眼睛这时却轻悄地挪移了,一点一点地,一点一点地,“胡说!”她脸儿发红了,别过脸去,拗着。
冷不防大大地“阿嚏”了一声,身子大大地抖了一下。
他站起来抱了她放到床上去,拉上了被子:“瞧!这不敢冒了!冒失鬼,病了不急死人吗!”她甜甜地笑,在他胡乱掖着被角的手中挣了臂来够着他的脖子了:“我不会感冒的,你陪我,我要你陪我……”摸索到衣袋把那只打火机塞进去了。
“你陪我我就不感冒了。”保罗简直啼笑皆非——这个话似曾相识啊!但他还是带着笑吻了她的额:“宝贝儿,我陪你。我一直陪着你,听话,嗯……你听——”
“小太阳花”竖起了耳朵,她听见了窗外澎湃不止的涛声……
暑假刚刚开始。
天还没有大亮。
正是难得的假期。
南多醒来,便抱了被子去到客厅里。
客厅很大,仍然可以骑着脚踏车玩儿。柚木地板,黑白褐色花的薄地毯铺在几下。青黄色布艺沙发、褐色的木头边角……虽然对坐排了两对长沙发、一只椭圆半长沙发椅,中间一只藤的玻璃方几,还是显得地方阔大,柚木的地板干净光洁,让人想躺下去打个滚……最棒是宽大长长的一面落地窗,可以看见林海起伏、远处海面波光……
像是还在梦里。
梦里又那样美好,让人不想醒来。
何况还有那个人。
记得第一次见他,震惊得关了门便忘了要做什么,半天才想起来要换掉睡衣……冬天的早上接到他的电话,要来双桂巷,开了门请他进来,围巾的一角在慌乱中掉进洗脸盆里……
那种窘迫的害羞,好多年不曾改变,直到他有一天情急之下去拉她的手……
不敢想,不敢想,如果没有那暧昧而令人鼻酸的那一幕……他们是不是就要错过。
远处的海静静的。
被中还有暖暖的体温。
这是22年的人生中,最美的一天。
还有一个长长的假期,一场最美的梦等着她。
朦朦中又睡去。
梦里却飞度千山。
总是在奔跑,要么找不到要回的路;要么追赶飞奔的车子,车子越来越拉远距离,拼了命地伸手要抓住;要么是车子追着自己跑……醒来的时候还是心中惊惶……
不想伸出的手臂碰到一个坚实的胸膛……
她舒一口气,倚在他胸前……贴着他强健有力的胸膛,外面光线已经亮起来……
一开始的日子总是很美好,不知道好多年过去,他还会不会如此依恋和疼爱……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且贪今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