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语地与季长安对视一眼,转而问道:“你自己开车来的?”
季长安摇摇头,望向不远处的黑色车辆,开玩笑道:“带司机了,我怕自己开会猝死。”
顺着他的视线,何皎皎果然看见驾驶室里有个模糊的人影。
她打他一下,严肃道:“不要胡说八道。”
季长安浅笑了一下,但笑容里带着疲惫:“我都好几天没睡过整觉了,也就坐车的时候眯一会儿。”他打了个呵欠,眼下的阴影很重。
何皎皎问:“这么忙?”
季长安说:“接了好几个案子,距离又远,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用。”
何皎皎叹气:“累死累活也不知为什么。”
她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眼皮,眼眸里都是温柔:“那你快回去吧,今晚好好睡一会儿。”
季长安说:“一来就赶人?”
他盯着她,装作不可思议,甚至是委屈的模样。他的眉眼生得极好看,眼睛很黑,像是晕开的墨。就这样认真地注视着她,何皎皎一时竟没有勇气和他对视。
她垂下眼眸,看着地面才不至于耳朵发红。
“我哪儿有赶你。”她说,声音不大,声线还有些不稳。
季长安揉了揉她的头顶,逗她:“赶就赶吧,反正我也只是来送温暖的,目的达到就行了。”
说着,打电话叫来司机,从车里拎了好些东西出来。
何皎皎看着司机一趟趟地往屋子送东西,问:“这都是些什么呀?”
季长安道:“有些人不是天天叫唤,村里没吃的,嘴里都淡出鸟儿了吗?”
“给你拿了些吃的,没了就跟我说,吃不完就给邻居送点。”他嘱咐道。
何皎皎进了屋,随意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条伊比利亚火腿。
“搜罗得真广。”她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托着下巴,看他帮她收拾这一堆东西。
“田螺公子。”她笑眯眯地评价道。
他的袖子是挽起来的,露出流畅利落的手臂线条,青色血管张力十足。他将最后一个盒子放好,说:“这次慰问活动就这样了,我得回去了。”
何皎皎心疼他,再舍不得也没挽留,反倒是送他到门口。等他真的要走时,她叫住了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喂,不是下乡送温暖吗?”
季长安顿住,一时没明白。
“抱一下。”何皎皎说完,飞快地别开眼,但半掩在长发之下的耳朵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