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放贷?不是让你们压着吗?”李开电话拨给邓宜。那侧正带着季柔柔在spa店做护理。接到电话时,气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掀掉脸上的面膜,拿着手机一脸的不悦。银行经理有些为难:“季夫人,实在不是我们不想压啊!是今天领导下来视察,点出了问题,我们没办法。”“领导?什么领导?再大的领导能大过我们季家自己人?”邓宜火气升腾,被气得脸色擦青。经理在那边叹了口气:“季家三爷,季明宗。”邓宜一哽,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掀开身上的被子拿着手机出门,避开里面的工作人员。老太太当年高龄产下一子,她嫁给季宏义时,这小崽子才几岁。长得人模狗样的,原想着是个老实的。上头有两个成年的哥哥压着,他这个小老三只要不翻什么大风大浪,这辈子当个闲散王爷也算快活。结果没想到,十来岁时老爷子将人送出国,一待就是十几年。季明宗在季家的存在感不高。只听说近期回国了,但不知这人具体动向。没想到,直接进了恒立。季家旗下三大巨头,茂生制药,富源地产,恒立银行。而其中最大的巨头就是恒立银行,这么多年,季宏义对恒立银行虎视眈眈,想争一争,结果没想到,老爷子将这块最大的肥肉给了季明宗。且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她的头上。邓宜半分spa的心思都没有了。收拾好东西,来不及喊上季柔柔直奔茂生制药。秘书来不及通报,她推门而入。入目的是年轻貌美的秘书站在季宏义身旁,一条短裙只在内裤往下一点点,不用想都知道这人是什么心思。“夫人!”秘书惊惶失措地低下头。有些慌慌张张的收拾东西出了门。大门带上的瞬间,邓宜才将脸上的阴云拨开。凝着季宏义走到办公桌前:“老爷子将恒立给了老三。”“没有的事,”季宏义将桌面上堆积的文件拨开,按了内线让秘书倒水。“集团业务变更,会有内部文件下来,还没苗头的事情别自己吓自己。”“季明宗今天去了恒立银行城南分部视察。”“当真?”季宏义指尖按在桌面上微微泛白:“哪里来的消息?”邓宜将季澜贷款的事情告诉他。季宏义得知时,面色变了变:“亲女儿找回来了,你是演都不想演了。”“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季家的家业吗?还关心起季澜来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季宏义凝着邓宜,目光不善,且冒着怒火:“季澜留着好好对待,就是一颗上好的联姻棋子,妇人之仁,愚蠢至极!”季宏义伸出食指指着邓宜,气得颤抖。“这么多年我还没演够吗?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邓宜说着,目光似有若无地扫了眼他的衣领,上面沾染着微黄的粉渍:“任何隐忍都有爆发的一天,谁都不是圣人。”季宏义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邓宜睨了他一眼,紧绷着脸,离开办公室。“贷款批了?”“批了,”季澜望着张璠:“安心了?”“安心了,安心了,瞬间就来底气了,赶紧打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徐影。”季澜嗯了声:“你来说。”“季澜。”工作室不大,加起来不过也就十几个人而已,邓宜这声呼唤,从办公室的东头转到西头,足以让大家都将明晃晃打量的视线落过来。“您怎么来了?”季澜望着邓宜,有些奇怪,她向来不管自己的事情。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来了?邓宜从进门开始就似有若无地打量着她们的办公区域,满脸掩不住的嫌弃。临了进了季澜办公室,才忍着情绪开口:“我让你爸在公司给你安排个职位,这边别开了。”“娱乐圈是什么好地方?哪家大家闺秀会往里头钻的?”季澜走到饮水机旁边给邓宜倒了杯水,放在她跟前时,漫不经心开口:“娱乐圈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我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你这是在控诉对我的不满?”邓宜怒目圆睁瞪着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季澜很陌生,她养了二十年的孩子,一直以来都很听话,自从季柔柔找回家之后,一切都变了。“不敢,我只是在合理表达自己的情绪而已。”“我养你二十年,将你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合格?”季澜没忍住笑了:“养孩子是交答卷吗?”“邓女士,您亲女儿也找回来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四月的天,院外的鸟雀声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声响钻进半敞开的窗户里。吵得人心乱如麻。四目相对,邓宜扎进季澜满眼的疏离感里,有些意外,她以为,季澜会跟众多人的选择一样,会赖在季家。结果没想到,她想走。“你想清楚,离开季家,你什么都得不到。”“我拥有过什么吗?邓女士不是时常提醒我什么都别惦记吗?”她对季家又爱又恨,爱她衣食无忧的生活是季家给的,恨邓宜时时刻刻地在她耳边提醒她忘了自己是个偷窃贼的身份。现如今这一切,都是她偷来的。亲人,朋友,所享受的资源和教育,种种好似季柔柔当年被人抱走,是她的错似的。而她明明也是受害者。“我放你走你才能走,季澜,你记住,如果当年不是我跟你爸爸心善,你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贫民窟里摇尾乞怜。”“更勿论过上这种荣华富贵的生活。”“这工作室你趁早关了,你想工作我让你爸爸将你安排进公司,顶着季家的姓就别出来丢人现眼。”邓宜说完,提起包准备离开。季澜被她几句话激得情绪起伏,目光倏然落在走到门口的邓宜身上:“我也可以不姓季。”“那你觉得你该姓什么?孙悟空都知道自己的来处,你呢?”:()京港婚事